军部的专机简单舒适,江扬只是回来办理交接,天性又不喜欢铺张,因此轻车简从,只有秘书唐风少校和另一个文职跟在身边。而彭耀却是移防,如果这位朱雀王的小王子带上三五十个随从和十几箱行李,江扬也丝毫不会觉得惊讶。
然而彭耀只有一个人,拎一只半旧的手工斜款挎包,最后一个上飞机。他先是用一种贵族式的平易近人跟机长打了招呼,然后径直走到江扬对面,优雅地欠了欠身,沉默地坐下。两个人之间,仅隔一张小小的玻璃钢茶几,因此江扬能清楚地看到制服里面线条鲜明的肌肉和那酷似彭燕戎的下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挑衅。彭耀盯着江扬勾起嘴角,在对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认真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像是草原上的狮子,慵懒又锋利,因此相信领地上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彭耀从斜挎包里摸出旅行眼罩戴上,很快,就像是真的睡着了。
江扬对这种明显的示威毫不介意,相反的,他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几年前陆战精英赛时的苏朝宇就是这样,骄傲而不骄横,有种大型食肉兽的气场,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可是内心深处,却是柔软又渴望爱的孩子。于是他也闭目养神,手指却下意识地抚弄戒指,想到几次求婚被拒,他就不能抑制担心和抑郁——我的朝宇,这么多年以后,你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边境基地从早晨开始下暴雨,天空呈现出一种世界末日般的灰黄色调,闪电不时撕破乌云,雷声震耳欲聋,狂风吹落满树的夏花,到近午才停止。程亦涵、苏朝宇、慕昭白等人已经在候机大厅里列队,机场的工作人员则提早准备好了vip通道和红地毯,飞机降落前15分钟,基地的副总参谋长齐音中将也乘车赶来,慕昭白瞧了瞧,小声问程亦涵:“怎么老爷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