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画更好的吧,这张不像。”哥们儿揽他肩膀:“中午哪儿吃去?”林砚臣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张画。像,绝对像,他没见过那孩子都知道像,爸爸的每一笔都是对小生命的狂热,用色那么肯定——也许永远不像,女儿长到丰润的时候,早已经不肯让爸爸画了。
拐进工作间叫凌寒一起来聊,林砚臣刚进门,就差点儿掉了下巴,他的凌寒背朝外坐在椅子上,虽然是2/3侧面,但仍能看出是一/丝/不/挂的。五个学生已经各自进入状态,凌寒身上的肌肉、骨骼线条分明,状态很不错的皮肤像新定型的石膏像一样温润,他瘦一些,平时锻炼很好的肌肉群像教科书一样展示了人体的精妙,这样的模特很难找,学生们知道,一旦碰见,就不能放过。
林砚臣蹲下看着,沉默。哥们儿抽着烟和他蹲成一排,三人贴着墙脚,听见铅笔在纸上发出好听的响动。模特。时间。安静的画室。已经分开多年又在一起的哥们儿。他们有了女儿和爱人,他们结婚了或者没结婚,站在一起就知道臭味相投,哪怕曾经永远不洗的一模一样的牛仔裤早就扔到垃圾桶里,他们蹲成一排的瞬间就又回到了多年前一起给模特凑钱的日子,自自然然地,当他们还是一个让人发愁的少年。
“靠,真他妈的煽情。”一个哥们儿忽然揉了揉眼睛,拍拍裤子站起来去敲学生的画板,“这儿的透视,看仔细。”
林砚臣抓着头发长叹:“唉……我爸那儿怎么办。”
凌寒穿好了衣服后手指还是冰的,林砚臣捂着它们。短发女孩端来一小纸杯热水:“那道疤是怎么回事?”凌寒眨眼:“打架,然后差点儿被人捅死。”女孩半信半疑地瞧着,把画板转过来:“想让我在哪儿签名?”林砚臣瞄了一眼,笔法已经成熟,甚至有商业味儿,只是还需要把世界看得更透才能完美。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