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历克赛不理他,陶季不依不挠的不停说着。
阿历克赛还是沉默。
“你也受了伤,再这么出血下去,会出人命的,赶紧去朱姆朱马城里找医生吧!”
阿历克赛这才斜睥了陶季一眼:“你这小子也会关心人,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吗啡和吃饭呢。”
“我怎么不会关心人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法回柬埔寨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你把我带过来了,就有权再让我回去!”陶季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
阿历克赛是看透了这小子的脾气,也不想和这个有点幼稚的家伙多说,心里火大的说不出话来,便又转过头去沉默的开车。
陶季心里更不舒服了,这人今天怎么了,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不理我!我也不让你好好开车!”陶季突然牛脾气上来了,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突然抓住方向盘,喊道。
“别闹!”阿历克赛看着卡车在土路上歪歪斜斜的乱扭,厉声喊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又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干嘛那副冷脸!”陶季突然站起来,脑袋狠狠撞在了车顶上。
“别耍脾气了!开车的时候不能闹!”
“什么叫我闹!我怎么闹了!”
陶季情绪激动,手下也没注意,方向盘一扭,眼见着车就要斜着滚下土路旁边的山坡。阿历克赛连忙去抓方向盘,可是已经晚了,一阵天旋地转,这辆卡车轮子一拧,滚下了缓坡!掀起了阵阵尘埃,反滚了几圈,这个军绿色的庞然大物四脚朝天的落在了坡底。
“咳咳——咳咳。”在狭窄的车厢里倒着蜷作一团的陶季边咳边喊:“阿力!你拉我一把——”
那边的阿历克赛所幸没有受伤,这山坡比较缓,车体没有什么变形。他就爬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的沙地上。
“阿力!你拉我一下,我出不来!”卡车被翻过来,陶季保持这诡异的姿势脑袋朝下的卡在车厢里,动弹不得,他听着阿历克赛的脚步声,以为他要独自离开,连忙慌了神:“阿力!你救救我!我错了!你快把我拉出来!”
“哦?”阿历克赛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卡在车厢里,脸都憋红了的陶季,袖手旁观着。
“快点,我脑袋充血,头好痛!你快点!”
阿历克赛慢吞吞的扯开衣领,从里面穿的背心上撕下布条,给自己简单包扎伤口,一边动作一边道:“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还是别救你了,刚刚救你还被你骂成那样。”
“我没骂你……谁说你狼心狗肺了,等我出来一定揍他!”陶季急的眼珠子直转,难受的不得了。
“咳咳。”阿历克赛被他的见风使舵弄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再说了,是你自己把车弄翻的,自己出不来我何必救你。”
“是我弄翻的怎样!我也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哦,看起来你还挺嘴硬,那你就在里面先呆一会儿吧,我自己去朱姆朱马了。”阿历克赛突然心情不错,他笑着说道。
“我没嘴硬!是我之前错了,你把我拉出来吧……”陶季立刻服软道。
“嗬,你还错了?”
“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冲动的冲进去的……阿力,你快点把我救出来吧。”陶季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了,那么头朝下蜷在车厢里,的确难受的要死。
“就这点?”
“我不该跟你吵的,不该没大没小的……还有我不该影响你开车的,你快点啊……呜,我他妈都快死了,阿力你就是耍我,你就是故意不救我出来,让我给你认错!呜呜,你大爷的……我算是记住了!”陶季一开始服软,后来又开始边哭边骂骂咧咧了,受伤的脚腕被这种姿势弄得更痛了,脱臼的左边胳膊也不知该摆在哪里。
阿历克赛叹了口气,穿好衣服走上前去,拿着匕首把车门撬开,切开了驾驶座坐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陶季从里面抱了出来。他就跟抱孩子一样单手托着小个子陶季,竖着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后背,有些无奈的说道:“都说你是小孩儿了你还不信,不是当过几年兵么,怎么这点小事儿还能哭出来。”
陶季右手牢牢抓着阿历克赛的衣领,不服气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那么难受,你自己试试去!我那么倒着,两眼都冒金星了,我现在都看不清你那张脸了。”
唉。阿历克赛心里叹了口气,看着陶季的布鞋已经掉了一只,脚腕在肥大的裤腿下肿得厉害,抬着手臂又把他往上抱了抱,让他屁股坐在自己手臂上,如同认命一般的说道:“行了吧,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车也没了,我们就这么走着去朱姆朱马吧。”
“你别着么抱着我,怪恶心人的,你能不能背着我啊!”享了清福的陶季还不满起来,那脾气没服软多久又回来了。
“我肩膀受伤了,没法背你,只有这么一个胳膊能动,你就将就着吧。”阿历克赛拿上枪和包裹朝前走去:“真是,我就该认识你的第一天就把你扔在那儿,别管你的毒瘾,现在倒好,捡了个麻烦。”
“你他妈才是麻烦呢,拖后腿的老兵!”
“你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啊。”
“唔,好吧,我是麻烦……我是麻烦……”
*
“库斯曼上校,我的建议是入城突袭,人赃并获。”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指挥官说道,他手边的纸杯早就被捏的不成样子。库斯曼上校带着军官帽,他右手的袖口上凝着一大团黑色墨水,正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