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所求如此,我会为你圆梦。”
一个熟悉的声音同他说道。
“不!”
尖细的声音刺痛耳膜,拨开脑海中所有的云雾,是谁在否决?
现实里。
司涅大脑里空白一片,手发僵地向前伸着,动都不敢动一下,温热的血从慕异卓体内流到自己的手背上,似乎跟心脏一样也会跳动,每跳一下,血液就烫一分,灼热得让他想甩开。然而他不敢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向护主却莫名消失的初代,慢慢地透出了金光,一股力量柔和而坚定地把司涅的手往外推,直至他的指尖也离开了慕异卓的身体,金光已经绚烂得让人不得不闭上双眼。
司涅再睁眼时,耳边响起追涟激动的呼唤:“希儿。”
素未谋面的女人站在慕异卓旁边,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眸也是金色的,像是有些失真的投影,又像是虚无缥缈的鬼魂。
“哥……他没事了,不用担心。”她跟司涅说,又转头向追涟伸出手,“你瘦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摇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思,仅仅是分外温柔地笑,“能以这种形态再见你一面,真好。”
“希儿?”
“嘘。”她示意他安静,无奈而又满是依恋,泪水满了眼眶,涌了出来,遍布满面,“我不愿你成为第二个执。”
“什么意思?”
她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张开双臂,搂住他,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三个字。
追涟是个瞎子,又是个聋子,可是此时此刻,不知道弥希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看得见,也听得见。可惜她的存在已不能算作人,他感觉不到她。
她的拥抱于他,犹如空气于人。
他似乎听清了她说了哪三个字,又似乎没听清,又似乎她同一时间说了两样话。
“我爱你。”
“忘了我。”
弥莎放开追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茗夏能消除记忆的小铃铛,她轻轻地,轻轻地,带着无限眷恋无限不甘,摇动了它。
清脆的铃声撒着脚丫子,欢快地跑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钻进他们的脑海里。
她消失了。
与此同时,慕异卓醒过来,“我在梦里好像听到有女生在说话,是有谁闯进来了吗?你们怎么都呆站着?”
追涟觉得脸上痒痒的,抹了一把,竟是一手的泪,他很迷茫,“没有什么女生,我们……只是在等你醒来啊。”
“你在哭?”
“可能是受梦境的影响吧。”追涟摸了摸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来。
慕异卓又看向司涅,“那你呢?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没事吧?”
司涅抱住他,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放开,“没事。”
“王,门出现了。”渊豺喊道。
慕异卓看着三少爷等人,“他们怎么还没醒来?”
“别等了,管他们呢,门要消失了。”渊豺不耐烦地催促。
“你们走吧,密码我也知道,回头等他们醒了,我来说就好,需要副钥的那个门不会消失,你们在那边等着吧。”追涟说。
慕异卓奇道:“你不去了?”虽然等三少爷他们醒来后也会出现门,但是一个人只有一次通过的机会,放弃了就没有了,追涟跟过来就是为了找线索,现在主动放弃,实在匪夷所思。“其实我们给他们留个字条不就好了?”
“不用了。都睡着,怎么知道会不会另外有人闯进来,字条会被别的人看到,不要多生枝节。”追涟摇头。
“可是说不定有弥希的线索?”
“不找了。”
“啊?”
“忽然之间觉得找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追涟执意如此,他们也没时间再劝说他,便告了别离开。输入密码,打开门,里面白光一片,任谁也看不清什么。
“异卓。”
“司涅。”
进门之前,他们同时唤了对方的名字。
“你想说什么?”又是异口同声。
到底还是慕异卓先开口,“没什么,我就想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想你好好的,哪怕……”
司涅截住他的话,“没有哪怕,我们都应该好好的。”
“嗯,我们都会。”
往前一步,哪里都是白光,除了白光之外,再无他物。眼睛派不上用场,前途一片未知,但他们没有半分畏惧,十指紧扣,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十指交缠的感觉,随着路途加长,慢慢地减弱下来。
到后来,慕异卓几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司涅。”
“我还在。”司涅加深了力道,却感觉握住了一把空气。
“你说渊豺去哪了?”渊豺在他们之前进来,然后就凭空消失了。
“不知道。”
“哦。”他重复念了一遍密钥,“我没记错吧?”
“没有。”
“啊?我没记错吧?”
“什么?”
“司涅?”慕异卓停下来,还维持着牵手的姿势。他觉得手里头没有东西,可既不敢握了拳头,更不敢松开,“你还在吗?”
“司涅!”
他拔起嗓子吼了一声,仍旧没有任何声息。
真是要命。
他叹了口气,仍是没有收回手,独自往前接着走。
门不难找,因为全世界他能碰触到的,也就只有这扇门而已,单手摸索着找到输密码的地方,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慕异卓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