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地奢望着,能把它们分给不同的人。
吴天回到家反倒不急躁了,吃饱喝足之后,才缠上邱少晖,这一通折腾就到了半夜。最后吴天实在累了,也没有清理,就这么裹着被子沉沉睡去。邱少晖等他呼吸平稳了,才掀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起来,先是去浴室洗掉了一身欢爱之后的粘腻,然后喝下一大杯水,最后去了阳台,关上门,给王赟打了个电话。
王赟接到他的电话都快哭了,那厮才刚给孩子喂完奶哄着孩子睡下,人刚躺下,又被邱少晖的电话叫了起来。
他在电话那边快要抓狂,又怕吵着孩子,压着声音冲邱少晖骂,“你大爷的!你家房子烧了怎么地?你是不用养孩子不知道艰辛啊,我这才刚睡下,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非得现在打电话啊,啊?”
邱少晖在这边抽着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到王赟这么咋咋呼呼的声音,原本阴郁的心情竟瞬间消散了不少。
“陪我聊会儿天吧,我就这会儿说话能方便。”
王赟算是无语了。
“我今晚上见礼旸了,问他,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王赟呼吸一滞,“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然后呢?”
“嗯,带个朋友问他点事情,说起了,我就……他说没什么看法,他工作就要接触这些,我说……那要是我是呢,他说也一样。”
“……”
“喂?在听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王赟起床了,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这回没有压着嗓子了,“你不是有人了么,还想怎么着啊?你不说小旸可能要结婚了么?当初毕业了都快散伙儿了你都能忍住不说,现在是想干嘛?”
“我也没想清楚到底想干嘛……”
“哦对了,你当年还藏人家情书了是吧?你说你怎么……出息呢!”王赟哼了一声,他是忽然想起上回和礼旸的谈话了,没说起他倒也不会特意去想邱少晖求证,他确实是没想到邱少晖还干过这种缺德的事情。
“啊?”邱少晖诧异。
“我上回跟小旸说漏嘴了,说当年好多人给他递情书,让你转交的,结果他说他没收到。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吧?”
“能是怎么回事?我给扔了呗。”
“啧……我,你真是没治了!”
“……”
“你说你现在身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吧,谈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吧。”
“……”
这下电话两端都沉默了,良久,王赟才打破了沉寂,语重心长地喊他,“少晖啊……”
“嗯?”
“算了吧,小旸跟你,不一路啊,何苦呢?”
邱少晖听到这里冷不丁鼻腔泛酸,这些事情,他没可说的去处,唯一知情的只有王赟,虽然聊得不算多,但每一次,王赟总是能三两句说到他心坎儿上,没有联系礼旸的那几年,他时常觉得,那段无处可说的光阴,那份隐秘的感情,有这样一个朋友知道过,分享过,他也不算孤单了。
可是,感情,总是越克制,越深沉,思念,总是越压抑,越泛滥成灾。
他一直记得礼旸最初跟他介绍自己时解释过,旸,就是日出。为这,他在几年的时间里跋山涉水,去看了形色各异、千姿百态的日出,每一次,都是为思念而践行的盛大礼拜,他有那么多怀念和不舍缠在心里,就唯独,不敢回来找他。
他店里四四散散贴着的那些黑白照片,就是他这些年看过的日出,或绚烂夺目的,或温暖红润的,却都生生被他弄成了黑白,不想那些夺目的炫光刺痛他的眼睛。
“老王,要是……我没跟吴天分手,就当是老朋友吧,也不离开小旸了,这样,算两全么?”邱少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他觉得是被晚风吹冷了的缘故,连脸的有些僵了,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时,湿热的液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指缝渗了出来。
这是盛夏啊,他怎么会忽然觉得,冷得发抖?
王赟长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也哭笑不得,隔了许久才说,“真是孽缘。”
日子就这么车轱辘般的转着,转眼又是周一。
开完例会,陈主把礼旸留了下来,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后给他递了张红头文件。
他粗略看了一下内容,便听陈主说起来,“艾滋病综合防治示范区要在我们这边挂牌了,局里前不久争取下来的,任务落到我们这里,打算成立个新的科室,编入一个股长,一个副股长,到时候看工作量,再招两个聘用的。”
“要调动?”
陈主含蓄地笑了笑,“人选是有了,想问问你的看法。”
礼旸愣了愣,坦然地说,“我没什么看法,局里怎么安排都行,我服从。”
陈主顿时笑了,她看着礼旸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透着赞赏,“我也不瞒你,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透个底,你今年过了中级,现在算是咱们单位新生的中坚力量了,对艾滋病防治的这块业务也很熟悉,局里的意思呢,是不想外调,打算内部晋升。”
礼旸这才慢慢听出味儿来,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没什么后台,顶多当初考进来时走过一点父亲的老关系,也只是打了个招呼,最终还得靠他自己拼成绩,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再提及过,局里这样的意思,他的确是受宠若惊了。
“我话说得再直白一点儿,你看,去活动活动,示范区挂牌是这个月,任命最快得9月才确定,这空间和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