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论动机,嬴城真不知道越素池有什么理由来下毒,自己既不是国君也不是太子,同时也没有位居要职,何必大费周折的来对付自己?但是……依着赵亭筠那性子,也不像做了不敢认的人。只能说,有这么一种可能,那杯酒被人掉了包。
可会是谁呢?平时睿王府戒备森严,不可能让眼生的人随便出入。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越素池为什么会知道常曦中的毒是千肠草。
“你还真的在认真考虑啊?”越素池不高兴了,“其实是我无意听到了太子和梁国国君的谈话,但我又听得不是十分清楚,怕你出事,就来王府打算找你。不过正好遇到了一个人,我就抓来问了问。你该知道那人是谁了?”
“是……老太医?”
越素池笑了笑,只可惜笑意不达眼底。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不再理会嬴城。
“抱歉,”嬴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对方,明白过来后也算坦然,“这几日我有些杯弓蛇影了,还望九皇子大人有大量。”
“这次就不和你多计较。”越素池也能体谅他的心情,摆摆手道,“等我去看过蓟侧君后,你下次再一并好好答谢我。”
“什么?”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嬴城问道,“你是说,你想去看常曦?”脑袋里好像并没有搜寻到关于这两人相识的记忆,嬴城蹙眉,一时有些犹豫。
“但凡涉及到他的事,你还真是草木皆兵。”越素池看对方那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指了指脚边的小木箱,说道,“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
嬴城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个东西,那是个很小巧的箱子,枣红色,精致的就像是梳妆盒。“这个是……?”
“在我们魏国,有一种医法叫做针疗,刺进人的活穴和大穴,可以起到治病疗伤的作用。”
默默听完对方解释了一大堆后,嬴城想到,这不就是中医里的针灸么?的确,这个方法好像可以调和气血。不过在大梁好像从未见过有人用这个法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会,还是怎么着。
至于越素池......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居然还会医术?但很快,嬴城又释然,毕竟这人曾经也救过自己。
事到如今,姑且一试吧。
绕过弯曲回廊和景致优美的花园,嬴城带着越素池来到了常曦的房间。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很沉,嬴城轻声道,“这样可以开始么?”
“没关系。”越素池看着并无知觉的蓟常曦,像是要将这个人彻底打量清楚一般,目光动也不动,“他睡着了也好,不会感觉到痛。”
嬴城点点头,就想去坐到常曦身边。然而却被越素池一把拉住了。
“你做什么?”越素池疑惑且奇怪的看着他。
嬴城比他还疑惑,“我扶着他,好让你施针啊。”
“用不着……”越素池难得的有点欲言又止了,“我施针的时候,必须要将他衣服都褪去,你……”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楔器有别。
嬴城失笑道,“九皇子,我是他相公啊,又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况且在沼阳村,你救我的时候,不也没在意什么楔器有别么?”
越素池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行了,就这样决定吧,我留在这里陪着他。”嬴城伸手将常曦半抱在自己怀中,问道,“是现在就将衣服解开么?”
越素池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郁闷,却只得点点头。
嬴城将常曦抱紧,又看了看对方的睡颜,这才将其里衣温柔缓慢的脱了下去。凸起的锁骨和清晰可触的蝴蝶骨让自己摸着都觉得心中酸涩。
更加小心地,嬴城把常曦乌黑的长发拢到了身前,这才看向越素池,“好了,随时都可以了。”
越素池的目光扫视过嬴城,又落到蓟常曦身上,接着他看见那人手腕上赤红的玄鸟图腾。
眉眼间有了些冷意,虽然知道这两人已经成婚,但这样的亲密实在有点碍眼。如是想着,他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种想法也太过暴露自己的小心思了,真是魔怔。
静了下心,摈除杂念。越素池拿起一根细而长的银针精准的刺入了对方背部的穴道。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很轻很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越素池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这次的施针结束了。
嬴城看见常曦额前都是薄汗,脸色倒是好了一些。当下狂喜道,“九皇子,多谢。”他为常曦将汗拭去,复又看向越素池,郑重道,“这份大恩无以为报,若是哪天你需要我,无论多难,我都会竭尽全力。”
越素池现在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想和嬴城说话,却又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留。所以只是先应付道,“可以,你只需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便好。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嬴城想留他在府中用了晚膳再走,那人也不愿意,只是神色有些匆忙。
虽觉得奇怪,但嬴城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主儿,刚把人送到府外,就看见骆清姚正好往这边走来,要说这世上的事情,偏偏有时就这么巧。
骆清姚看见越素池从府里出来,也是愣了片刻,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摇着折扇对着他报以微笑。
越素池也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正式拜别。
将骆清姚迎进府,嬴城笑道,“之前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早知道我多留他一会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