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对方看不到,忙道:“没事,我耐冻的很,你也要穿厚点。”
唐启耀夸张的叹气道:“可是我的衣服也在你的行李箱里,现在没得穿。”
林遥远“啊”的惊呼一声道:“我完全忘了这回事!那怎么办,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唐启耀道:“那倒不用,我母亲大概要在医院住上十天八个月,所以我晚些时候等她醒过来,就回趟家拿些日常用品。”
林遥远奇道:“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为什么要住院那么久?”
唐启耀似乎笑了一声,语调古怪道:“不住几天,不是白整这么一出么。”
林遥远不懂:“什么意思?”
唐启耀道:“以后再给你解释,你先好好休息,等我忙完这边就去找你。”
林遥远忙道:“你先别挂!”
“怎么?舍不得我?”唐启耀轻佻的笑了起来。
林遥远装作没听到,自顾自说道:“艾玛一直在劝我甩了你,她是真心想和你破镜重圆,你要不要……”
“不要,”唐启耀打断他,“林遥远,你怎么能把你男人往别人那里推?”
“什么我男人!你再胡说八道!”林遥远啐道,手指下意识的沿着沙发垫的纹理游走,心情出奇的好,“艾玛既然对你还有感情,你也没必要和她把关系弄得那么僵,把话摊开来说不行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唐启耀压低了声音道:“我母亲醒了,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详谈。你乖乖的睡一觉,别的什么事都不用想,我会处理好。”
林遥远听到黄珍华醒来的消息自然也是惊喜的,说道:“好,拜拜。”
挂掉电话,他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灯发呆,明明从悉尼赶回来奔波了十几个小时,可此时居然一点困倦也没有。
热恋中的情侣大概就是如此,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医院和唐启耀分开到现在,只不过才半个小时不到,他就觉得整个人空落落的没有踏实感。
不知道唐启耀是不是也这样?林遥远很烦恼的想道,对方的情感经历相对丰富的多,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这么幼稚。
他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嗡嗡提示收到短信数条。他摸起来看了看,一水儿的全是新年祝福,时间从昨晚到今早的都有,看来是电信网络繁忙,一直到现在才全都吐了出来。他大致翻着看了看,大多都是群发祝福,其中一条信息格外的简短:“林遥远,听说你去了澳洲,希望你不是把我们的约定忘在了脑后,回来后请尽快联系我,我的新片正月底就要开机。新年快乐。”
陌生号码也没有署名,林遥远却马上就猜到了发信人是谁,他手忙脚乱的拨过去。
上个月就已经和方平做了口头约定,要接拍他正在筹备的新片,可那个剧本的问题,唐启耀始终没有松口同意。去澳洲这段时间,林遥远的确是乐不思蜀,以至于从始至终都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医院里,黄珍华醒来一看到唐启耀就开始颤抖着大哭,医生护士和黄启灿围成一圈都苦劝无果。
唐启耀站在病床前两步开外的距离,眉头紧锁着,像是很矛盾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黄启灿央求道:“哥,你劝劝妈,她刚醒来,还有点脑震荡,要是再这么苦下去……”
话还没说完,黄珍华极为配合的干呕了起来。
唐启耀冷眼看着小护士利落的从床下拿出痰盂摆在她面前,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她也还是什么没吐出来。他拿了纸抽盒递给黄启灿,黄启灿只得接过去,抽了一张替黄珍华擦眼泪。
唐启耀似是无奈的口气,说道:“您有什么话就对我说,何苦折磨自己。”
黄珍华抬起头来,双眼哭到红肿,悲戚的看着唐启耀,欲言又止。医生和护士很有眼力的纷纷离开。
唐启耀看着母亲,忽而想起他弟弟来,小辉小的时候和黄珍华长得特别像,一看到就知道这是一对母子,可后来长大之后反而不太像了。小辉长大之后不爱哭,印象里哭的最伤心的一次,是他和几个同学跑去野游却迷了路,找回来之后唐启耀一时着急,狠狠抽了他一顿,那次小辉哭的几乎晕厥过去。从小到大,好像也只打过他一次。
“启耀,”黄珍华依然有些哽咽着,“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一直有气,可我何尝不是一直在怨我自己?”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就又掉了下来。
唐启耀从回忆里恍回了神,说道:“陈年旧事,不用再提了。”
黄珍华道:“不不不,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这段时间总是梦到小辉,他一直哭着跟我说,妈妈我冷……他自己在那荒郊野外也孤单的很,昨天下午我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响,突然想起来我走的前一年春节,小辉说他想要一个足球……”
黄启灿插话道:“妈,这种事你让我去就好了,大雪天的你自己去那么远,多危险!”
唐启耀垂下眼睛,说道:“医生说您头部没什么大碍,腿上的伤要养一个星期不能下地,。我出国近一个月,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帮您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护工,您好好歇着。”
黄珍华愣愣道:“你这就要走?”
“有时间我再来看您,”唐启耀突兀的笑了一下,“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快乐。”
黄启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母亲,她却也是意料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