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被捏着下巴,唯有抬起头来,“你松手!”
“叫哥。”谢南群用指腹无意识地摩擦几次,感觉手底的肌肤很软,才猛然反应过来,假装镇定松开了对方,“我陪你练习,你和我去晨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就当你答应了,撒谎不能吃。”
温览又想把脑袋埋进地洞了,一句话也不想说。
原生家庭对他影响太大,母亲和奶奶之间的争吵、父亲的早逝与亲戚鄙夷的眼神,无一不消磨了他的自信心。加上天生性子软,温览对所谓的面试,也就是被陌生人肆意打量很不适应,只是碍于谢南群盛情难却。
其实他明白,不改变的话四年后很难找到工作,毕竟写小说、抄稿子不能活一辈子,迟早要找份更稳定的活。而社会对内向、胆怯的人,太过冷情。
尽管惴惴不安,可对上谢南群认真的神色,他舔舔嘴角,终究是应下了。
第7章07
那晚的糖水得到了谢南群的好评,之后一有空闲,温览总是煮一锅放着。
进入九月下旬,天气愈发热了,温览练了几天正步,整个人像被晒干的豆芽,蔫了不少。谢南群体质好,即使在国旗班高强度的训练下,也留有余力,下课后等在一旁扶温览回宿舍。
这下传言更多了,只是男生们大多成了谢南群的好友,一些女生再多嘴,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讨论。
这天下起了暴雨,教官大手一挥让大家回去学理论,谢南群撑着一把大黑伞,把温览护在伞下。他手里还捏着过来时被强行塞过来的宣传单,几乎都与社团招新有关:“我挑了几个比较闲的社团,挺适合你的,反正军训完才开始正式面试。”又递过来凉茶坊的资料表,“兼职也差不多那个时候。”
见对方一板一眼说着,温览彻底认命了,打算到时候先去社团,能适应的话再去尝试兼职的面试。他抬手将伞柄往身侧推了推:“你肩膀都快湿了。”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识过群哥以前冒雨打篮球的英姿呢。”谢南群自卖自夸。
“你要去篮球社吗?”
被这么一问,谢南群愣住了,沉思片刻回答道:“不去,有空打两场还行,让我比赛太累了。”
温览失笑:“懒。”
聊了几句,忽然注意到身旁人走路时姿势有点奇怪,谢南群蹙起眉,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担心:“你不舒服?”
“不,不是。”温览脸一红,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被发现了。
“警告一次,没收草莓味的。”
“真的没——”
“第二次警告,我知道你把糖藏柜子里。”谢南群手握把柄,自信非常。
见状,温览轻声嘀咕:“回去再说行不行……”
外头还在下雨,宿舍地板被两人的鞋印弄脏了,可谢南群无暇打扫,把门一锁,非要温览坦白是不是踢正步拉伤了。对方一脸窘迫,眼珠子转得厉害,非常不情愿地开口:“擦,擦伤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谢南群一想就明白了,神色间难得带上了一丝赧然,用咳嗽掩饰情绪:“你,你自己有药吗?”
“有……”这几天温览自己趁夜黑风高在被窝里涂,可军训不间断,大腿缝刚好没多久又磨红了。
“你简直是豌豆公主。”谢南群想起给外甥女讲的童话故事,不由得感慨。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尴尬地说道,“你自己涂药,我去帮你请假。”
温览的脸颊更红,垂着头小声应了。
由于风很大,阳台靠外的半侧被雨水打湿了地板,谢南群只好靠在门后给辅导员打电话,很快搞定了温览的假条。每年因生病不能继续军训的人挺多,甚至有个专门的病号连,每天跟着队伍走走停停,不需要训练。温览现在的状况只能去那里——谢南群挂断电话,想了想,忍不住推开一丝门缝往里看。
“嗯,我就是怕他笨手笨脚。”
温览没注意到窥视的目光,换了睡衣,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抹药。他的睡裤是果图案,耷拉在膝盖上,露出里头白皙又光滑的大腿。他还拿着棉签慢慢地从缝隙滑过,涂上一层淡红色的药水。
目睹这种景象,立在阳台的谢南群只觉鼻腔一热,狼狈地转身撑在洗手台旁。血丝随水慢慢流走,他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年轻力壮,大热天上火是很正常的。
上好药的温览打开了阳台门,准备把手上的药水洗干净,结果发现谢南群满脸纠结,以为是请假失败了,急忙安慰道:“如果不能请假,我……”
“啊,不是,辅导员说到时候给你假条。”谢南群回过神来,视线轻飘飘避开了温览的脸,“你跟着病号连就好。”
温览没多想:“那就好,谢谢……群哥。”
“中午点外卖吧,我下楼拿,你好好休息。”谢南群觉得自己浑身不正常,匆匆绕过温览,回到宿舍里。
第8章08
雨天只持续了一两天,军训继续。谢南群作为国旗班一员,需要以最饱满的精神参加高强度练习,因此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那丝悸动。而温览跟着病号连,每天抱着一壶糖水坐在路边,看其他方阵喊口号、踏步,时不时将目光移到不远处的国旗班。谢南群是当中最高的那个,很显眼,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说下一届可能变成冬训。”旁边的人在聊天。
“唉,真好。”
“你现在又不用训练。”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