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相处模式要好,好歹他还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个人呢,这个大概是每个求爱者最大的愿想了。
而且他感觉经过昨天的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挨近了几分了,这个只是种感觉,但他就是清晰地意识到了。
“你知道潘多拉的故事吗?”余嵬摇晃着还剩下半杯的柠檬汁,透亮的冰块在里面叮当作响。
康绅知道他的小男友这是又想和他倾诉了,他老实的点头,简单明了地概述起来:
“宙斯为了惩罚普罗米修斯,联合诸神用石像创造了一个女人送给他弟弟,希望借此来破坏普罗米修斯维护的人间。”
余嵬赞赏的点头:“你概括的很准确了。当时潘多拉和他弟弟大婚时,诸神的聘礼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康绅对这些只是一知半解。
“一个古朴的宝盒。”余嵬说。
“等等,就是那个潘多拉宝盒?!”康绅一下子反应过来。
余嵬指间在桌子上打了个勾,他接着说,“这个宝盒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后来被潘多拉打开了,这个名字才被人约定俗成的喊开了而已。”
康绅望着垂首画画的余嵬,他大概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展向了,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说了很多次,让人千万不要打开盒子,不要开,”余嵬淡淡的说着,没有一个说故事的人应有的代入情绪,他接着说:“但是你知道的,那个盒子最后是开了的,为了灾祸人间,宙斯简直是苦心孤诣了,诸神制作潘多拉时,什么最好的特质都往人身上推,美貌、青春、德行等等,唯独——”
“缺了智慧!”
“最后精美的宝盒里,释放出了疾病、灾难、痛苦、罪行……留在最底下的希望却被愚蠢而毫不留情的封在空盒里!”
“……只是个故事而已。”康绅沉吟着,最后说道。
“对啊!只是个故事而已,但是可怜的潘多拉,一下子成了受难者的出气筒了,你没有生过病的话就无法想象他们的绝望,他们恨不得找人谩骂、宣泄,大多的病人都这样!他们有的还对着前来照顾的亲人拳打脚踢呢。
疾病和时间一样,甚至更有魔力,它消耗人的耐心,品行最好的人也会变得恶劣——你不要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说这只是小部分是吧?我知道,你们区别人的方法不就是通过所谓往外显露的行为举止来划分好坏善恶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恶劣——我过去患了一场重感冒,连着两个多星期都不好,一直在咳嗽流鼻涕,当时我就恨不得全世界都被水淹了,被火灼烧呢,而当时我也才是个半大的小孩,我那时知道什么善恶的概念吗,我只是真情流露而已,自那以后我就知道人性的恶劣了!”
“他们向上帝向菩萨祈祷,但最后他们都被蒙上了干冷的白布,推进停尸房,运往焚烧炉,最后化为尘沙,撒地上估计都分不清哪部分是人的余烬,哪部分是沙子!”
一大段话下来,余嵬的声音始终维持着那样一个不高不低的分贝,没有起伏,没有波动。
康绅试图在他身上寻找哪怕一分的心绪起伏,但是没有。
他发现余嵬其实一直尝试着将自己摆在超脱凡俗的位置,他努力地用那种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生活,但他却始终被现实困扰着,被他那不愿说出的疾病束缚着,这样一来——
“你太悲观了!”康绅说。
余嵬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上面的红管子已经不堪目睹的,他抿唇接着说:“大概吧,但是我偶尔也可以很欢快——我都是说着玩儿的——哎!其实就是想脏一下你的耳朵而已,是不是觉得人生无望了啊!!”他突然笑开了。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大白天下的独属于余嵬的微笑,右嘴角微勾着,有种邪恶的感觉,但是一点儿都不恐怖,相反配上那张超凡的容颜倒有了几分艳丽奢靡,很有味道。
“走吧,去逛街。”
“额?!”康绅被这个出乎意料的急转弯弄得愣住了。
“怎么?不走?”余嵬站起身来,垂眸打量还坐在原位的康绅,“那回去吧,不过我就今天有空,下次我不知道有没有”
“去!去!”康绅直接打断了余嵬的话,迅速地站起来,凶猛的动作甚至将沉重的桌子都撞开一个小弧度了。
余嵬举步在前,一拉开玻璃门,就像从凉爽的空调房直接窜到了沸腾的蒸拿室,冰火两重天啊!
“好像每次下完雨后,天气总是很燥热。”康绅大步跟上来,和人并排。
“憋久了吧!”余嵬随口说。
“什么?”康绅的有色眼镜在余嵬身上扫荡着,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就那么污!
余嵬无语地在旁边坚硬的背部捶了下,没多用力,“说的是阳光!”
两人从前面的拐角绕进步行街,人声鼎沸的景象撞入两人的眼中,余嵬拉着人朝一个百货商店走去。
“待会儿一路逛过去吗?”康绅问,他指的是在街道上两边排的紧密的一间间店铺。
“随便。”余嵬走到一方帽子专柜。
康绅摘下一顶黑色吊着银链子装饰的帽子,摩挲着,他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你,你不是说不想出来逛街的吗?”
余嵬瞥了他一眼,将一湛蓝色的宽边的渔夫帽戴头上,他凑到墙边的小镜子上摆弄调整,“我突然想和你做这种事了,不成吗?”
康绅乐开了眉眼,控制不住的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