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短裤自己不能动?难不成是谁送他的?男的女的?
女的吧?男的还用这么小心?
容白脸黑了,一看就是一副:“别来招惹我,我现在很生气”的表情。
江岩柏倒是完全不知其所以然,他也搞不懂容白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内裤有执念?那也太尴尬了。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乔老太正好出来上厕所。
她嚎了一嗓子:“干啥呢?你们抢裤头干啥?”
裤头?
容白没明白,他不知道有些地方把内裤叫裤头,便问道:“奶奶,我不能洗这个吗?”
乔老太也是无法理解,但还是语气温和地说:“你是哪家的小伙子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我家岩柏的朋友吗?”
“我刚从外地过来,是岩柏的朋友。”容白说起谎来表情稳定,一点不让别人看出破绽。
乔老太一听是外地来的,这才反应过来,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所以自己说话嗓门也大:“按外头的说法,这是内裤呢!你抢他内裤洗干啥。”
容白:“……”
然后容白立马松开了手,冲江岩柏说:“那你自己洗。”
说完,容白的脸也红了,他自觉丢了人,便站起来,扶着乔老太去了客厅。
乔老太左右打量容白,很是和蔼地笑道:“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啊?家住在哪儿?爹妈呢?还在外地吗?”
容白倒也不嫌烦:“我叫容白,家在和州那边,爸妈也还在那边。”
“和州啊?”乔老太也不知道在哪儿,只知道离得远,她这辈子就没走出过这个市。不太了解外头的世界,哪怕是省城,在她眼里都离自己十万八千里。
乔老太又问:“那你来我们这干啥啊?穷乡僻壤的,哪有和州那么热闹。”
容白摇摇头:“就是想出来走一走。”
“走一走也好。”乔老太锤着自己的腿,“我是老了,不然我也想出去走走,我们国家这么大,我还没去看过呢。”
容白对待老人比对待年轻人有耐心,他基本是母亲教养长大的,功课虽然没怎么听,但他妈妈着重是教他仁义道德,虽然他还是没怎么听就是了。
可是耳融目染之下,容白并没有长歪。
江岩柏在卫生间洗衣服,容白就陪着乔老太唠嗑,乔老太身体不好,最近上街的时间也少了。
李老太爷比乔老太大了五六岁,身体机能比乔老太更差,现在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
也就江岩柏每天抽时间给李老太爷按按身体,翻翻身。
李大壮虽然腿不行了,但手上还是有力气的,他每天就编编竹筐子,李家媳妇会拿到市场上去卖。虽然钱不多,但李大壮眼看着就有了活气,不再颓废,有动力了。
“您就好好保养身子,等过两年家里好了,就能出去看看了。”容白安慰道。
乔老太叹了口气,没说话,她虽然老了,但她不瞎。家里现在成了这样,她心里也是有杆秤的。之前整夜整夜睡不着,认为是自己家拖累的江岩柏。
要是换个亲戚,为了这套房子,肯定也愿意收养江岩柏,日子也肯定比自己家现在过得好。
哪里需要江岩柏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成绩,就这么离开学校,出来打拼了呢?
都是他们这些做大人的没用,才累得孩子天天也脚不沾地。
这孩子竟是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
乔老太一想,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好几次看见江岩柏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自觉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她就在窗台上看着。
一看,心就揪了起来,哭的直不起腰。
怎么就这么难?他们一家也是老老实实生活,勤勤恳恳做事,怎么老天爷就不给他们一条活路走呢?
江岩柏把脏衣服洗了,就去厨房用簸箕把菜装着,接了水洗干净。
他像是常做饭的样子,切菜速度也快,很有大厨的架势。
估计是因为容白来了,江岩柏才从厨房外头的台子上拿了块腊肉,切成丁,混着豌豆炒。
李大壮杵着拐杖从房里出来,他也没多的话,只问了一句:“是江岩柏的朋友吧?”
容白点点头:“是,我叫容白,叔叔好。”
李大壮点点头,笑着说:“你坐,把这儿当自己家,别不好意思。”
说完,李大壮就在客厅编竹筐,他动作麻利,手上力气大,一下午的时间能编三四个出来。拿出去卖,也能卖十多块钱。
现在工资又涨了,人均能有三百多,人们手上的钱多了,也就不像以前节省。
竹筐这些东西,还是买的居多,就不费时间自己编了。
容白陪乔老太说了会儿话,就去看李大壮编竹筐,他是个看啥都手痒的人,征得了李大壮的同意之后,也在一边有样学样的开始做。
他虽然没经验,力气也没李大壮那么大,可好在细心,也不打扰李大壮,不懂的就多看几次。
慢慢摸索,竟然还叫他摸索出了经验,吃饭的时候,他那个小竹筐已经编了三分之一了,还挺结实。
就连李大壮也说容白是个有天分的。
容白自己也挺得意,他从小就聪明,只是没用在正道上。
但凡是别人觉得好的东西,他都不喜欢,他就是不愿意和别人一样。
“吃饭了,去洗手吧。”江岩柏把干净的毛巾挂上去,又把脏的拿去搓了,肥皂也换成了香皂。
容白反应慢半拍,感觉不到江岩柏对自己的特殊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