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宛如温婉淑女,芊芊素手拂过车帘,薄薄一层轻纱,便随风而动,时起时落。
婴宁自繈褓之中便呆在欢馆,儿时日日接触的也不过是那四方小院窄小天地,连“寻欢”大门都不曾跨出半步。何况他是从小被训练要伺候男人的男妓,纵使为了附庸客人的风雅而学过些诗词歌赋,也难以从那些华丽的字句里,真正窥见这人世间的山川美景。
三天前随著司徒离开“寻欢”以後,婴宁就犹如初出壳的雏鸟一般,睁著那对无垢雪亮的黑眸,看什麽都觉得新鲜,经常盯著某样东西,一看就是整个整个时辰,倒也不嫌累。
车顶流苏摇曳,婴宁那双眼,珠圆玉润一般,闪烁著清光,正随著布帘的起起落落而变幻色彩。曲腿坐在颠簸行驶的马车里,娇小的身子倚著车壁,侧倚著恰恰靠在车窗下方。脑袋上扬,下颔至脖颈至锁骨形成一道圆弧,偶尔有日光透进来,洒在颈侧,便能映射出娇嫩肌肤上浅色的一层细小绒毛。若是看到什麽新鲜景物,便又伸长了脖子探著脑袋,好像恨不得能将整个身子都探出车外,看看这无边春色百里桃花。
车厢很大,约莫可以容纳六七人同坐。此刻司徒套一件湖蓝色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