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护军刚才没太注意,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他的同伴们有的摇头有的点头,显然是不太确定。护军犹豫了一下,正要放人走,却听冯铮远远的扬声道:“你们有一个麻袋,分明一直被压在下头,没有打开过。”
护军们一听,刚才从刀柄上放下来的时候,又第一时间按回去了——为什么不给他们看,那就是里边有不能对外人展示的东西呗。
“诸位大人,我们也是分不清哪个队哪个。”管事的赔笑,“您看要不然这样成吗?我们一个一个的把麻袋搬下来,挨个拆开了给诸位看?”
“好。”护军们点点头,见这些人如此老实诚恳,戒备心在此松懈了少许。
管事的赶忙将自己的伙计都招呼过来,让他们快快的搬起麻袋,打开,放在地上,再搬起麻袋,打开……朝着护军就扔了过去!
这一波打开的都是放着死鸡、虫子的麻袋,他们这一扔,鸡尸与蜈蚣、蝎子全都随着撒了出来。护军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后退的同时,挥刀阻挡。等这些麻袋落了地,护军们也确定自己无恙了,那群人已经一头扎进林子里去了。
“别追!先看他们车上到底有什么!”
“是!”
“将军!有个人!还活着!”
“爹爹?”
“别出来,在里边呆着。”原来就已经坐在了车边上的冯铮,一听护军们嚷嚷,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被护军搀扶着,艰难的一跳一跳的朝那边过去,还没等他到,已经能看见一个满头是血的人被搬了下来,“师弟!”
忘了自己还瘸着腿,更忘了需要人搀扶着他才能站着,冯铮松了手就要朝前奔,接过顿时朝下就倒,幸亏两个护军反应快,把他拽住了。这一下稳住了他的人,也让他略微稳住了心。
“快!快把人抬上车!回开阳!快马去开阳府报案,这山上的白云寺怕是有匪人!如今卢将军在此,他外出时原本是与我俩义子一起的,如今他重伤,那孩子却也不见踪影了!”
匆忙安排妥当之后,冯铮上车,守着卢斯与他回家,一抬头看见高兴所在角落里,看来是吓得要命:“高兴别怕,爹爹在这,不怕。”
高兴方才听见外头一阵喧闹,就知道不好。没多久就抬进来一个血淋淋,她已经胆子够大了,换了其他小女孩乍见如此情景,已经惨叫出来了。
“爹爹,父亲会没事吧?”高兴又缩进了冯铮怀里,小脑袋紧紧贴着冯铮的胸口,不敢回头。
“别怕,他没事,他会没事的。”
冯铮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些,可身体有没有被捆绑着却感觉不出来,因为手脚都好沉重,无论是否被捆绑着都无法动弹。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好像看见了冯铮?可是很快,那片朦胧就归于了黑暗——这回还能平安的回家吗?
卢斯在床上昏睡了一天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黄昏了。他嘴巴里苦苦的,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万幸骨头虽然疼得厉害,但是手脚都还在,而且闭眼之前看到的床帐有点眼熟?
所以,要么是现在他在做梦,要么是绑架者对卧室的布置刚好跟他家一样,要么就是他确实回家了……
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手掌很大,掌心和指腹上都有茧子,刮得脸有点疼,但卢斯却彻底的放松下来了,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心满意足的叹息。
“怎么样?”贴在耳边的声音,也是那么熟悉,“身体可有什么地方不妥?”
卢斯觉得,他现在应该一个鱼跃蹦起来,然后把人压倒,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一通,不过,他只是整个眼就天旋地转,所以那些高难度的事情,就等到恢复之后吧。
“晕……”卢斯张嘴说,感觉嘴巴里黏黏糊糊的,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听不清楚,“李铁……”
“放心吧,李铁找到了。”冯铮的手又在卢斯的额头上摸了两下,“要喝水吗?”
他想喝,但更累,想睡觉,明明是刚刚睁开眼睛。卢斯闭着眼,抬胳膊握住了他额头上的手:“睡……”
“好、好,睡。”冯铮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卢斯,听他呼吸沉稳了,不由得自言自语,“我应该让你用简单的方法的,都怪我……”他吻了吻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卢斯的手上也有破皮和青紫,现在这一天半过来,青紫正是最难看的时候,他看着只觉得心疼难忍。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与这人错过,若是真错过了,是否就要成了天人永隔?冯铮低头,将额头抵在卢斯的肩膀上,胡思乱想着,没多久也睡了过去。不过,与卢斯无梦的睡眠不同,睡着了的冯铮额头紧皱,三不五时的就要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显然是被噩梦所扰。
卢斯是被肚子的“轰鸣”吵醒的,再睁眼他就觉得舒服多了,虽然依旧还有那么点晕眩,手脚的直觉也总算是回来了,虽然好像是更疼了,但卢斯总算为自己不会成为残废而松了一口气。
刚睁眼,感觉肩膀的位置不太对,温温热热的,还有什么在哆嗦,感觉就跟有个小动物窝在他肩头上似的。卢斯扭头,没看见小动物,看见了个大宝贝,他家正气小哥哥不但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整个人还蜷缩着——他也不怕腿疼,不,大概正因为腿疼了,才一颤一颤的哆嗦吧。
卢斯龇牙咧嘴(无声)的转过身,冯铮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