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条短信,“乖猪,我走了,雷生愿意收留我!”他知道这短信唐哲看不到,发这条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
查帅到了目的地,联系上雷生,找到组织,就把手机卡取出来了,他不想与外界联系了,也不上网了。
他曾经听过一个段子,某持股人被抓,然后判.刑坐.牢,与世隔绝直到刑满释放,出狱后查了股票帐户,当年1.9块买入的,现在股价已经91块了。
貌似与世隔绝是个好方法。
查帅有这种类似的自我暗示,他想通过避世的方式离开网络,这样就看不到每天的大盘个股走势图了,他也不会得精神病或忧郁症了。
他取下手机卡,与朋友失联,他就听不到股评消息了。
不听,不看,不想,说不定哪天他闭关日期巳到,出关之日发现股价又到六千点了,或者七千点了!
那时候,失去的都回来了。
谁能说他这法子行不通呢?也许会成功呢?
雷生的队伍全是乙肝战友,准备徒步走路至北京,争取和呼吁乙肝药品降价和反歧视携带者的不公正待遇。
这是一次纯民间自发组织的活动,没有任何主流媒体报道,沒有商家支持,所有经费来自捐款。
查帅听说1600公里路程全靠双腿走完时,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不止他,所有的队员都沒底气。
每人只背简单行李就上路,一套换洗衣服,一瓶水,一只手杖和电筒,就是所有装备。
雷生是队长,带着队伍走最前边,胸前挂着纸牌,上标注,“徒步到北京第?天”。每天更新数字上去。
队友轮流扛大旗,旗上印着公益标志,空白处用来沿途签名。旗手的胸前挂着一块醒目纸牌,上书,“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平均每天行程近22公里,只能走国道或省道,因为高速公路不让人步行。
国道是大货车的天堂,呼啸而过的货车排出难闻的尾气,扬起漫天沙土。
第3天开始,大家脚板出现水泡,不能挑破,担心感染,查帅的脚底也长了水泡。
沿途遇到街边小饭店就进店用餐,只点最快解决饥饿问题的面条,要节约时间,乘着白天尽快赶路。中午找不到餐馆时,大家就坐在街边啃干粮。
天黑前走完行程可以在餐馆点几个肉菜大家围坐一起边吃边聊,夜间住宿没有标准,遇到哪种档次的旅店就住,有时候天黑了还找不到旅店就摸夜继续走,直到遇上农家,交住宿费借住农家土屋。
国道没有路灯,过往的货车都打着远光灯。
国内几大知名论坛,例如“肝胆相照”论坛会更新活动近况,网友很关注。
雷生每天在论坛同步更新当天的照片,并公布明天的线路以招集沿途新人。
每到繁华的市镇,都有当地新网友加入陪着队伍走过这一段路程再退出。有的网友开车陪走,开宝马的,开奥托的,默默的送来水和点心再离开。
陪走过的网友也会用自己的帐号发出照片,以引起更多人关注。
最初几天是最难熬的,谁都沒有吃过这样的苦,有人说做个样子吧!坐车吧!坐车到下一个路口再开始走,沒人会知道。
雷生不允。
有人说昨天吃的小馆不卫生,今天拉肚子,休息半天吧!
雷生说只能留你一人原地休息,你休息够了自已坐车追上来,大队行程不能减速。
有人质问,咱们这么走下去图什么呀?没有工资,风餐露宿,每天吸大量尾气为什么呀?若能争取到利益也是所有肝友共同享受,沒争取到还会被人骂是在做秀。
雷生说我不管别人怎么骂,我能承受得住。
有人说走国道太危险,大货车出了事会很恐怖,咱们是在拿生命在徒步!值得吗?
雷生说导航上只能看到国道,乡村小路更远。求同存异,尽量坚持吧,你若坚持不下来,可以离开。
查帅最初过来投奔雷生,只是为了远离红尘俗世,介掉股瘾,他正好年轻力壮又有时间就加入了,就跟着队伍上路了,抱着旅游的心态也没想太多。
第6天行程巳近120公里,几乎达到查帅的体力极限,有人相约明天离开,查帅也有点心动,他又不是携带者,他自问没有这样的无私为人争取利益而奉献自已的情怀,何况这又不是去西天取经那是必须去,这次步行进京全是凭自觉自愿的。
团队出现分歧,雷生挨着做思想工作。
查帅心想还是坚持吧,不然我又能去哪里呢?雷生这样比我瘦弱的书生都能坚持,我难道还不如他吗?
第7天开始,有队友离开,又陆续有新队友加入。
第8天,没走的人都坚持下来了,沒人再以体力不支为由离队。
第9天,部分鞋子开始脱胶,雷生统计了大家的尺码发到网上,有网友开车送来鞋子,后来又送衣服。
干净和整洁变成了书面上的字眼!
村镇小旅馆的热水是稀有物,冷水冰寒刺骨还算好的,常常没有水才是头疼的问题。
晚上洗了衣服还没晾干,第二天早餐后又要出发,衣服只能不洗。
查帅不知道别人如何解决衣服问题,至少他的衣服从内到外不换洗,脏得受不了就丟掉,换上干净的沿途再买一套当备用。
每天尾气和尘土里打滚,大家都戴囗罩,行程中甚少交谈,要保存体力。
走完当日的计划坐下晚餐时,就尽情交流,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聊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