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夫人引路在前,两旁女眷尽数退去,两人走了一会儿,忽听明华夫人道:“郎君容光确实天下难寻,我等虽跟随郎君日浅,却也知道郎君不是此道中人……”她顿了顿接着说:“若是大侠想要□□添香,客栈之中佼佼者众多,即使大侠喜寻偏门,我等尊郎君吩咐,必定让大侠宾至如归。”
言下之意,她家郎君不是基佬,大侠请自重。
晏昔仿若未闻,沉默了半饷回道:“我有几位仆人……不知方便否?”
明华夫人点了点头道:“自是无妨的。”
她松了口气,以为这位大侠想通了,伸手抚了抚头上一枝与她完全不相配的粗糙的白玉簪,引晏昔而去。
十二月二十四,除尘扫味,去腐沉香。
这种被打扫的日子,苏浅这种只会添乱的货色自然是被一群妹子们给赶出了庄子。不过到底没特别虐待他,牡丹和明华夫人两人玉手一挥,好歹是赏了影卫若干,没把苏浅的影卫全数拉去擦房梁。
不过说起来,影卫最近的制服也得到了改良,平时负责蹲点的时候穿的裤子啊衣服啊都带着一层短小的绒毛——方便吸灰。
一开始影卫们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个设定的,但是经过一些河蟹的谈判后,影卫们还是接受了这个设定。不得不说他们平时蹲点的地方就是那么偏僻——房梁啦,里屋啦,屏风后啦,小角落啦……
这次出来,影卫们终于换上了正常的制服,感觉也是相当的好,有两个蹦跶出来,跟随于苏浅左右。
姑且称之为执一,执二。
客栈门前是一条小路,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执一是个爱笑的,牵着三匹望云骓,嘴上还不太老实的说:“那个什么道长许久未曾见过了吧?看来是移情别恋了。”
苏浅抱着暖炉,脚上踏着缝了厚厚一层兔毛的长靴,浑身上下暖和的不要不要的,他也许久没出门了,乍一出门,很容易就想去狂奔一下或者大叫一声,奈何纯阳山上全是雪,大叫一声的话说不定会引起雪崩,到时候怕是要被这群道士给关进空雾峰给守个几百年山了。“哪个道长?”苏浅随口回答道。
“就是那位与郎君一同被贵人圈养的道长啊!”执一笑嘻嘻的回答道。
苏浅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转,意有所指的笑吟吟的道:“执一,有道是背后莫论他人非。”
执一眼睛眨都不眨的说:“郎君,我看此时雪景正好,我且——风紧扯呼!”他大笑了一声,整个人兀地消隐了下去,十分的神奇。在他身后,一脸黑气的清衡道长默默的看着苏浅的这个方向。
苏浅比起不久之前见这位道长的态度还要随意一些,他并不行礼,只是懒懒的点了点头。水青一色的牡丹在同色的袍子上若隐若现,枝叶繁茂,姿态雍容。“许久不见,道长风华依旧。”
清衡走上前来,拱手为礼,似乎要比前两次见时要温和有礼了些许。
“想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道长此次现身……”苏浅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有何贵干?。”
清衡抬手,一本薄薄的册子置于手中,他道:“奉我师之命,前来传授梯云纵之术。”
梯云纵?纯阳门派轻功技能?
哦哦哦!好棒!
苏浅微微一笑,接过那本册子。纯阳今日天空纯蓝明澈,映在他的眼睛里,显得他也高远明澈了起来。“多谢道长。”
“可需贫道演示一番?”
苏浅想了想,正想答应,却听见远远一道声音回道:“不需,道长还请一路好走。”
他回头一看,却是晏昔。
晏昔身边并没有人跟着,穿着一件灰色的大氅,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苏浅。他笑容温和到了极点,亲密的伸手想为苏浅整理鬓角,他对苏浅说:“你若想学,找我便是了,何须劳动这位道长。”
苏浅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距离,避开了这个动作。
晏昔看到了这个动作,脸上表情微微一滞,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怎得,还在生我的气?”
清衡皱了皱眉,似乎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回避。
苏浅对上晏昔的眼睛,头也不回的定定的说:“今日让道长看笑话了,还请见谅。”
清衡点头,确定他确实应该回避了,于是干脆的扭头就走。
执二走上前,停在苏浅身前一尺的位置,将他与晏昔此人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苏浅说:“晏大侠,我观你满面病气,印堂黑气……”
“是必死之相。”晏昔打断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何不及时行乐?”晏昔走上前一步,执二伸手拦住他,他也并不强硬的上前,只是对苏浅笑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可知?
苏浅当时就在心里卧槽了,难道这位大侠玩真的?苏浅脸上流露出两分奇怪的神色——想他苏浅有钱有势有才有貌挥挥手可以买了纯阳山再挥挥手一堆妹子倒贴,软玉温香抱满怀,何苦要搞基?虽说断袖之癖现在也并不是很忌讳,却也不是主流,最重要的是……他拿着别人的身体,何苦要给自己找不自在谈什么恋爱?现在还不觉得,万一以后情至深处,那么不免要纠结下对方到底爱的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人,或者他爱的是男的他还是女的她,又或者万一这个身体又还回去了……那岂不是变成了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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