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你是不是傻啊?我随便说说说的。”
“那你想要什么?”耿重旻看着后视镜中的方夏,问道。
“希望跟你们耿家人老死不相往来。”方夏回道。
耿重旻抬手,示意司机在路边停车。
“方夏,你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死。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耿家少爷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并不值得你那么抗拒。”
“你也说,是也许。”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耿重旻说完,就让方夏下了车。
方夏和符堇站在路边,目送耿重旻的车远去,再回头看来时的路。他们离学校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离画室那边就更远。
耿重旻这人怎么那么缺德啊!一言不合就把他们给扔路边了,至少送他们回学校啊喂!
“耿家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方夏愤愤地朝着耿重旻离开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符堇说,被小鬼跟上的黄圆圆会倒霉,方夏原以为,所谓的倒霉也就走路摔跤,喝水塞牙之类的不顺。却不想,黄圆圆是直接栽了。
校门口冲突事件的第三天,黄圆圆卖出去的那幅画,被一位老艺术家指出,有剽窃他人创意的嫌疑。这个消息一出来,校方直接叫停了黄圆圆的出国交流的申请。被剽窃的画家,不日将从国外飞来c市,而黄圆圆将面临被起诉。
方夏原以为黄圆圆是使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关系才卖出的画,谁想她是凭着画的创意卖出去,只是这画的创意并不属于她。
四月的最后一天,是个雨天。
在学校附近那家咖啡店里,方夏带着符堇,和周璐、侯朝清,围坐在店内地台上的圆桌边,聊着这两天发生在黄圆圆身上的事。
“被黄圆圆剽窃创意的,是一位国外的青年画家,公开的作品不多,不算十分出名,但据说作品被不少大师赏识,有最触动人心的画家之称。”侯朝清说道,“大概四五年前,那位外国青年画家来过我们国家的一个小乡镇,当时一时兴起,在路边即兴作画,是表演性质的。黄圆圆看过他的即兴表演,他画的那些水彩画中,就有一幅名叫《故乡》,黄圆圆剽窃的就是他这幅作品的创意,甚至连画名都不改地拿来用了。”
“那黄圆圆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她就没想过被抓到?”方夏忍不住问。那外国画家不算十分出名,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知名度,人家好歹是被不少大师赏识的人。
“她当然不怕,那位外国画家,那时画的是水彩画,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画得都不太满意,就当场直接销毁了。不过——”侯朝清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对面淡笑的周璐,听到方夏催促,才继续道,“不过黄圆圆不知道,唯独那幅名为《故乡》的作品,人家回去后认认真真地画了一幅油画作品。所以她剽窃他人创意,铁证如山了。”
周璐拿出手机,翻出外国画家和黄圆圆的两幅油画,推给方夏看。
外国画家的《故乡》,画上是张开双手的少女,怀抱着一座乡间小镇,小镇从少女的手指间,一路延伸进少女的心底,小镇的景象,从指间的荒芜灰败,逐层出现生机,直到最深处,少女的心口位置,是一幢花鸟环绕、美丽宁静的小楼。黄圆圆的《故乡》,画的是天使双翅包裹的乡镇,从最外边的荒芜,到最中心的繁花似锦。乡镇和外国画家不仅仅是在表现形式上如出一辙,在画面结构上都有许多相似之处,确确实实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这个剽窃的罪名黄圆圆是逃不掉了,不用说内行,就算是外行来看,也能看出这两幅画有多相似,差不多只有临摹才能超远这个相似度了。
“黄圆圆发表那幅《故乡》前,就没上网找找?”方夏把手机推还给周璐,接着问道。
“在被那位老艺术家指出剽窃嫌疑前,那位外国画家的《故乡》,并没有被放在网上。”周璐笑着道,“确切地说,那外国画家的《故乡》根本没对外公布——因为那幅画是一份送给他妻子的礼物。名为故乡,其实是一次深情告白——你所在之处,就是我归去的地方;你所爱之地,必然美如童话。那张开双手的少女,画的是那画家妻子年少的时候,他妻子小拇指稍稍有些残疾,画中少女也是。而画上少女怀抱的小镇,是那位画家跟他妻子一起长大的地方,是名副其实的故乡。”
“真浪漫。”侯朝清感叹道。
“还不止。”周璐继续道,“那幅画之所以没对外公开,是因为那画家不想给他人评价的机会,他要让他妻子做唯一的评论员。”
“这样见过那幅画的人不是就画家跟他妻子吗?”方夏摸着下巴道,“那老艺术家怎么知道黄圆圆抄袭了那幅画呢?”
“你怎么没一点浪漫细胞?我们在感概人家的浪漫爱情,你却在琢磨这种事?”侯朝清一脸嫌弃地看着方夏。
“我没有浪漫细胞?”
方夏不服,侯朝清和周璐却一致地点头肯定,他只得看向符堇。符堇接触到方夏的目光,微微一顿之后,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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