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英妹妹,我看你很像你哥哥,你坐在椅子上说话呀!”倩雪拉住建业妹妹,叫她坐下来,并倒开水给她喝。
“姐姐,你不要忙,我是有事来求你的。”
建业妹妹说着,突然跪到了地上哭泣起来。看她的模样,显得非常的伤心和难受。
倩雪看了这样的情景,心里一片慌乱,一边把建业妹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对她说:
“建英妹妹,你不要跪在地上哭,你有什么事情快告诉姐姐,姐姐可以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姐姐,你别和我哥哥恋爱了,否则我家要发生大灾祸!”建业妹妹开口说,并且哭得更加伤心,脸上泪水流淌。
倩雪听了建业妹妹的话,仿佛一个霹雷击在她的身上,差一点晕了过去。但她通过农村锻炼毕竟是坚强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便挺住了,仍拉着建业妹妹的手问道:
“建英妹妹,你和你爸妈都不喜欢姐姐吗?姐姐哪里不好?为什么不能和你哥哥恋爱?”
“只要哥哥喜欢的恋人,我们全家人都会喜欢。” 建业妹妹一边哭泣,一边一句句的说下去,“再加上姐姐这么美丽,待人又这么和蔼亲切,你就是我想要的好嫂子。” 建业妹妹仍然啼哭着。
“建英妹妹,既然如此,你和你爸妈为什么不要姐姐的人呢?”
建业妹妹至此停止了哭泣说:
“姐姐,我和爸妈不欢迎你来我家不是因为你人不好,主要是你的家庭成分不好。我们现在是一个‘红五类’家庭,爷爷解放前是工人,爸爸是革命干部,妈妈出身贫下中农,哥哥是现役军人,政治上都享有种种优先权利。可姐姐呢,你的家庭成分是‘小商’,属于剥削阶级那一类,不是和我们同一阵营的人。如果姐姐来到我们家中,我们家就不再是‘红五类’家庭了,不但政治上的种种优先权利没有了,而且一个个的灾祸即将接踵而来,将使我们的家庭遭受重大不幸,后果非常可怕!”
“建英妹妹,你的姐姐又不是魔鬼!你为什么把她说得这样可怕?”倩雪听了虽然心里难受,但是还是脸露笑容的问下去。
“姐姐,我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夸大其事。你如果不信我的话,我可把我家每一人的情况讲给你听,”建业妹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仍然跪在地上,。“先讲我的哥哥吧,今年部队首长已经表态要提升他为营级干部,他这么年轻为什么能获得如此的殊荣呢?因为他是一名坚强不屈为部队多次立功的隧道兵。为了响应伟大领袖□□‘备战备荒’的号召,我哥哥带着他的连队战士,连续四年在深山野岭扎营房挖山洞打隧道。在这漫长的四年中,他放弃了所有的节假日没有回家探亲,长期居住在潮湿寒冷的荒野僻谷,夜以继日的开山打洞。生活异常艰苦且不说,每日还要担受死亡的威胁。一旦发生山岩崩塌事故,死人是难免的。一次由于我哥哥抢救及时,挽救了一班战士的生命。他自己总是哪里危险哪里上,几年中死里逃生十次之多,为部队提前两年完成了战备任务。正因为我哥哥表现出色,部队首长才破格提拔他,使他成为一名耀眼的年轻军官。然而,我哥哥现在为了跟姐姐恋爱,他便要丢弃部队的官衔和各种荣誉退伍回家,这样不但我哥哥四年的努力白费,还要被地方上的造反派视作无产阶级革命军队的逃兵,各种流言和诽谤会像脏水一样泼在他的身上。原来一个光荣高大的革命军人从此将成为人们嗤之以鼻的变质份子。所以我哥哥如果和姐姐结婚,他的事业和前途便彻底毁掉了,等待他的只有不幸和苦难;下面再讲我的妈妈吧。自古‘子荣母贵’,我妈妈她一生的希望和欢乐都放在我哥哥身上。所以我哥哥在部队表现好,提干快,我妈妈脸上显得多么的荣耀。她以前在单位经常用哥哥的事例教育工人,工人们见我妈妈‘教子有方’,对她也是十分的敬重,威信很高。现在我哥哥如果不以保卫国家为重,而是热衷于个人资产阶级恋爱,那以前我妈妈夸奖我哥哥如何好的赞语都成了屁话,她在厂里还有什么资格教育工人?还有什么脸面见上级领导?必然威信扫地,遭到众人的耻笑。所以当我妈妈得到我哥哥想退伍的消息,心脏病立刻发作,生命处在垂危之中;再说我的爸爸,他见我妈妈气成这个模样,大骂我哥哥是不孝之子,并放出狠话说:如果我哥哥退伍回家,他便要和我哥哥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不许我哥哥踏入家门。这几天,我爸爸在医院陪着我妈妈,一直唉声叹气,胡子也不刮,人一下子衰老了十年;姐姐,最后讲我自己,我自小就有入伍当女兵的理想。去年暑假我去哥哥的部队看望哥哥,部队首长因我哥哥表现出色,答应我高中毕业后招收我当上女兵。现在哥哥如果离开了部队,我当女兵的理想一辈子也难于实现了。正因为如此,我已痛哭了好几天,上学也不想去了。姐姐,我讲的这么多闲话就是求你救救我们的家庭,请你千万不要答应嫁给我的哥哥,让他彻底死心才好!”
建业妹妹说到这里,又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声一声悲伤的哭泣,仿佛一把把无形尖刀在撕裂倩雪的心肺。她相信建业妹妹讲的话都是真实的,两眼中的热泪也禁不住滚滚而下。然而倩雪却怎么也搞不懂建业妹妹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