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的眼睛漆黑无光,暗淡的比乌云遍布的黑夜还不如,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审神者眼睛盲了,便连心也不愿意再睁开眼睛了。
三日月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扭曲可笑的笑脸,轻声问。
“烛台切做了美味的点心,莺丸备下了香气扑鼻的茶叶,鹤丸找来了好看的杯子……”他转过头用宽大的袖子掩住下半张脸,轻轻的吸了吸鼻子,“……您…您要同我一起去看看吗?今年最早的樱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在短短一星期里经历了恋爱――失恋的悲惨遭遇之后,我决定化悲愤为动力,发奋码字。
准备好接受投喂了吗?!!张嘴吃糖啊宝贝儿们!!
第62章 无责任毒脑番外4
时隔数月, 审神者终于走出了这间屋子。他穿着厚厚的衣物, 被三日月抱在怀里, 层层叠叠的衣服逶迤着拖在地上,像一朵花掉落了一地的花瓣,他就像一只湿漉漉的金丝雀, 被人珍惜的捧在手心里。
室外的空气有些冷, 好像也比屋子里的更粗糙些, 审神者细细的呼吸了两声便呛的趴在三日月胸前小小的咳嗽,有气无力的样子, 仿佛疲倦的连呼吸都费力。
一直跟在旁边的药研立刻上前轻轻的拍着审神者的后背为他顺气,掌下的触感吓人的硌手,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察觉出明显的骨骼纹理。而三日月的感触更深, 他甚至有时产生了极可怕的错觉, 觉得自己是在抱着一堆裹着衣物的骨头架子。
从中庭到万叶樱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待审神者适应了室外微凉的空气, 三日月便开始慢慢的往前走。付丧神们早早的都围到了一起,顾忌着审神者需要新鲜流动的空气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三日月宗近低声细语的同审神者说着什么, 审神者趴在对方胸口上乖乖巧巧的听着……一群付丧神心里一阵酸涩。
即使这样了,审神者对三日月宗近抱有的感情仍旧无法消退吗?
鹤丸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五指几乎扣进了树干里, 指尖被粗糙的树皮磨出淋漓的鲜血, 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一样死死的盯着正从树下路过的两人。
他几乎咬碎一口钢牙,睚眦欲裂, 嘴里尝到铁锈般的血味,待三日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立的树林间,鹤丸才干涩的咽下一口血沫。
樱花飞舞,本丸的樱花头一次开的如此绚烂,鹤丸却无心欣赏,只恨不得将三日月宗近千刀万剐,再以身代之。他不明白,审神者就那样爱三日月宗近吗?在被那样的伤害过都仍不改初心?拒绝所有人的同时却只接受他吗?
鹤丸盯着三日月的背影,眼神仿佛淬毒的尖刀利刃。
审神者温顺的靠在三日月怀里,乖巧的好像一只猫咪,三日月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这段短短的距离内逐渐平静。他在脑中想了千万次,审神者是不是还在爱着他?
三日月不确定,他完全不敢确定。事实上他早以为审神者决不会愿意再看他一眼,甚至会绝对拒绝他的靠近。
上次他伤的很重,那几刀劈了个结实,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打击让他躺在修复池了泡了足足半个月才恢复意识。他每天昏昏沉沉的,意识在一片灰黑的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无数零碎的记忆碎片不断的从海底深处浮上来,就像一场老电影,灰白却真实。
最后的最后,记忆中温暖的黑色光晕笼罩了整个身体,就像具有生命一样丝丝缕缕的渗进皮肤骨骼,将那些从记忆中提取出的图片色块一一的印刻在脑海中。
后悔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三日月复杂痛苦的心情了,他已经不是单纯的痛悔,而是恨不得手刃自己。
三日月以为审神者是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甚至都不会见他,他也听说了审神者这些天的反应,木愣愣的仿佛一个木头人。他偷偷的溜进去远远的望了一眼,审神者坐在窗子旁边,窗户开了道小小的缝隙,清晨熹微的日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甚至皮肤都呈现出一种白到透明的无力色泽……
憔悴苍白,就像一尊精致的人偶娃娃。
那一幕反反复复的倒映在三日月宗近的脑海里,深刻的几乎从眼睛里冒出来。他一想到审神者如今的模样,就总是会想起曾经,曾经的那个虽然迟钝木讷却鲜活明亮的审神者。
曾经的审神者会总是在同他喝茶的时候偷偷看他,即使鹤丸在一旁总是故意捣乱也无法分去他的注意力。三日月知道鹤丸喜欢审神者,几乎爱他深入骨髓,愿意为他收敛锋芒折断翅膀,只为蜷缩着栖息在他身旁。
他本应是乐于见此的,审神者喜欢他,鹤丸喜欢审神者,那他完全就可以通过审神者来操纵鹤丸国永这个极其不安定的危险因素。但他无论如何告诫自己,却总是会在鹤丸看向审神者的眼神中读出挑衅的味道。
曾经的他以为这是鹤丸在冲他宣战,但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将鹤丸国永视为最强劲的假想敌,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带上挑衅敌意的色彩。
三日月宗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审神者了。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晚到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段路并不长,即使三日月有意的拖延时间也终究有走完的时候,很快他们便到了目的地。绿茵茵的春草铺满山坡,在山坡的最高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