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抬眼,寒光从眼梢闪过,他拿着锋利的蚌刀,不动声色问:“你说什么?”
易选择噤声,乖乖蹲在一旁看辰把披肩长发,削成齐耳短发,再不敢胡说一句。
西山洞的男子们,喜欢编几个辫子,编得很粗狂,随意。辰也在耳边随手编了几条发辫,出于习惯,他把两支漂亮的红色羽毛缠在辫子上。他的无意之举,使得他造型惹眼,以致日后竟有红羽辰的称呼。
从辰换衣到装饰头发完毕,易这么个好动的家伙,一动不动看着,看得入迷。辰每次抬眼,往身侧一瞅,都以后那地方会空荡无人,但每次易都在。
辰收拾好,站起身,对呆呆的易问:“好看吗?”他也是一时起意,本不会去问这种话。
“唔,好看。”易拍拍手上的土,模样似有些不大自在,他转身走了。
辰是伤病折磨下来到西山洞,那时他憔悴得脱相,随着他康复,面貌一新,西山洞的女孩们才惊讶发现,他长得真好看!
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人舒服之感,从他身边走过,都忍不住多瞧一眼。不过辰不够高大强壮,女孩们更喜欢颜值高且强悍的男子,譬如易这般。
辰开始参加狩猎活动,他跟在易身边,易和长脚亦、莫一起猎鹿,他就去猎鹿;易和老木头父子猎矮马、野猪,他就跟着过去协助围捕。
今日,辰在林地里,和老木头父子、易一起设陷阱,为狩猎矮马做准备。这种狩猎方式,也就是将马群驱赶入陷阱区,捕抓掉落陷阱的马。
易挖好第二个坑,他矫捷地从坑中跳出,见不远处的一口土坑还在掘土,那是辰挖的坑,易喊:“还没挖好吗?不用挖太深。”
土坑里有两个人头在动,易走过去,发现是黑獾在教辰布置木矛,手把手教。黑獾本就是个话很少的人,所以与其动口不如动手。
易看黑獾贴着辰的背,抓他执木耒的手,脸挨靠他的脖子,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跳下土坑,往黑獾身边挤,边用力挤边说:“不就是竖矛,有什么难,我来,辰你看着!”
他抢过黑獾手中的木矛,全凭蛮力,连插两支木矛,将矛深深扎进土中。黑獾有点莫名其妙,但易气势惊人,他退到一边,辰皱眉,决定还是按照黑獾教的方式来。
“怎样,比你们的快吧。”易回头问辰,那模样像在邀功。辰不领情,回他:“你这方法只有你能用,易,你快出去。”不大的土坑,挤了三个人,其中两位还是魁梧之人,连转身都麻烦,更别说布置矛林了。
易瞪着黑獾说:“黑獾出去,我教你。”
黑獾本抱胸站着,大概是觉得无趣,自个爬出坑走了。辰继续用木耒挖洞,照黑獾教的法子布矛。陷阱里的矛很讲究,不仅要竖得牢固,而且得排序整齐,确保能扎伤扎死猎物。易在旁协助,他递给辰矛,两人合力将其余的矛竖起。黑獾一走,易也不胡闹了,认认真真干活。
布置好陷阱,易先翻出土坑,再伸手拉辰。辰出坑,和易一起往陷阱上铺树枝和枯草,用于遮掩。他们做好陷阱,见老木头和黑獾在别的土坑里忙碌,易跑去帮忙,丝毫没有适才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辰抬手擦汗,看着易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却又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辰把皮围裳穿好,心中骂道:流氓!
第20章 狭路相逢
冬日天寒,猎人们归来,女孩递上热汤,为他们驱寒。对于心仪的对象,还会给对方披上一件自己制的皮衣,以示爱意。
辰没有这双重荣幸,易则不同,一个女孩给他端汤,另一个女孩给他披皮衣,简直人生赢家。易似乎习以为常,裹着大皮衣,坐在火坑边大口喝汤。给他披衣的女孩是朵,她坐在易身边,跟易说着什么,易偶尔回两句。
她是经常在易身边的人,其实,如果有人留心,也会发现辰总在易身边。
他总跟着易打猎,吃饭坐的位置在一起,他们夜晚睡在一处,形影不离。
易打猎鲁莽,辰谨慎,时时帮他化解危险。有次易险些被头野猪顶到,是辰不顾危险,毅然冲上去,连射数箭,将野猪射倒。
“他不要命,你怎么也跟他胡来!”当时老木头将辰训了,他是个寡言的老头,因为惊愕,以致又劝了一句:“别被他带坏了。”
打猎时冷静,沉得住气的辰,很得老木头赏识,只是易一旦出点什么事,辰就全然不像他自己。
火坑边,朵拿出两条长长的熊皮条子,她对易说:“你脚上皮子都磨破了,我帮你换上。”易喝着汤,还在与长脚亦和鹿角聊天,对朵的话,他应了声“哦。”
他将脚伸出,朵便捧着他的脚,把缠脚的破皮子解开,重新帮他缠上新皮子。她做得很仔细,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能感到她的爱意。
在喜欢易的女孩里,朵和易走得最亲近,也许因为她是长脚亦的妹妹。
一位叫成的年轻猎人,大概对朵有点意思,他也伸出一条腿来,戏道:“朵,我的脚也好冷啊。”不过他的待遇有些惨,头挨了长脚亦一掌,长脚亦说:“自己去割皮子!”
辰同样坐在火坑边,这次坐得有些远,不过还是听到年轻猎人抱怨的声音:“我也不差啊。”简直说出了西山洞几个瘦型猎人的心声。
饱食一餐后,人们要么去卧下,要么到星洞中央的大石上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