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丰放慢了车速,拐弯下了辅道,朝着别墅区开,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但我还是发烧了。”张离的眼角盛了一点笑意,说,“不过我那是计划好的,去之前洗了个冷水澡,头发也没干,再冻上四个小时,不病才怪。”
“卧槽,”刘云丰两手用力扒着方向盘,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他妈够狠的。”
“圣诞夜外面大堵车,想去医院也去不了,我躲在他的被子里打哆嗦。”张离缩了缩脖子,“真他妈幸福啊,他不停给我换毛巾帮我降温,扶我起来喝水……”
刘云丰干笑了两声,把身上鸡皮抖落,“他对你有意思,一个大男人,没道理这么照顾另一个男人,要是我,顶多给你找点药吃。”
“我一方面暗戳戳的这么想,一方面又怕他只是纯粹会照顾人。”张离顿了顿,“喂,你知道吗?他家极其整洁,一尘不染的,被子的角都特么是九十度的,我第一次去都不敢找地儿坐。”
刘云丰不置可否,将车子缓缓驶入一大片林荫地。车里车外一片静谧,只听到张离温和的声线,“我发着烧,开始假装说梦话,在梦里叫他名字……”
刘云丰在大半夜被喂了一嘴三流言情剧,实在没忍住回头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没办法,只能这么着,半病半装地把表白的话当胡话说了。我但凡看着活的他,我就怂。”张离笑道,“我想着这样还能有个退路,万一他没反应,第二天起来我能装糊涂。”
刘云丰简直哭笑不得,很难想象陆淮遭到此种非主流表白后的表情,“真亏你做的出来。”
“我浑身烫,又是高烧又是紧张,心脏都快停了,后来竟然就真的昏沉沉睡过去了,我估计他被我说懵了。等我一觉醒过来,他就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张离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出了下一句,“我当时的反应能载入史册。”
刘云丰这会儿把车开入了车库,倒好后熄了火,转头看着他:“又做了什么蠢事?”
“我开口就说,我昨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张离用手撸了一把自己的短毛,显然对自己此种二缺行为不忍回顾,“我紧张到直接忘了自己装说胡话这件事。”
刘云丰憋了一路,终于大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堪堪停住,勉强正色对着这位二得可爱的主,“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出言情剧,合着是个喜剧故事……”
“嗯,过程是挺惨不忍睹的……”张离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特别认真,只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刘云丰:“高手。”
张离:“……我整个心里防线在他看我的那一刹就已经崩溃了,一个字说不出来。”
刘云丰:“然后王子和王子就幸福地在一起了?”
张离:“不,他生气了。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世上没有人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
刘云丰:“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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