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他都没提出太大的意义。导演的这种静观其变态度,引得不少小演员不满,凭什么要为了他一个人的喜好,而耽误整个剧组拍戏的进程?当然,明面上他们不敢说出来,只会私下里相互交头接耳。
在第四次陆丞要求重来之后,宁韦林终于忍不住了,在休息的间隔,他主动上去提醒陆丞:“我不知道导演是过量服用定心丸还是怎的,竟然容忍你一次又一次地重来。你知不知道电影是胶片拍摄,不便宜,你耗费的不仅仅是所有剧组人的时间,还有拍戏的成本,所以请你拍戏时明确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不要让所有人跟着你犯傻。”
陆丞还沉浸在人物性格的自我揣摩当中,直到宁韦林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于是宁韦林很气愤地朝他吼了几句,这一吼,基本上片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司徒青端着热咖啡进入休息区的时候,就见宁韦林毫无形象地大声指责着陆丞,心下恼火,不是去拉开宁韦林那小子,而是找上了他的经纪人,威胁:“管好你家小兔崽子,导演都没发话呢,他猖狂什么,相不相信我一个不高兴让他永远都当不了明星!”
经纪人一听脸色立刻发白了,司徒青这人虽然他没有深交过,但对他的底细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的威胁不是空口说说的,要真让宁韦林消失,完全有实力。于是颤着小心肝拉回了自家小祖宗。
司徒青回来递给陆丞一杯热咖啡,安慰道:“别把那小子的话放在心上,你演你的,别被无聊的人搅乱了心思。”
“不,”陆丞摩挲着不算柔软的咖啡纸杯,“他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浪费大家的时间和拍摄的成本。”
司徒青似乎还回复着什么,但陆丞已经听不清,他的思绪立刻遁入了对于表演镜头的遐想当中。十分钟后,镜头再次开拍。
周导坐在摄影机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在他眼里,陆哲函已经表演得很好了,即便是自己这个挑剔的导演,也几乎找不出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了。陆哲函的每一次动作,每一次神情,都相当细致认真,几乎演到了观众的心坎里。自己的一次次容忍,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提高到何种地步。
这次的表演,刚开始几个动作,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周导不由蹙起眉,难道江郎才尽了?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导演才发觉有些异常。陆丞趴在地上,手伸进办工桌底下,身子在轻微地抖动,这种抖动,如果不是有心,任谁都观察不到。
导演示意摄影组调整位置,贴着地面拍摄陆丞的表情。
当画面展现在周导面前的时候,他一瞬间有些惊愕。画面上的陆哲函,手伸在桌底下,手掌紧紧握着那枚戒指,脸上的表情状似痛苦,却更像是一种无奈,一种自我厌恶。他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手掌慢慢用力,指关节开始变得突兀而苍白,身体也随着掌心的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最后,他哽咽了,脸对着地板隐隐地抽泣。
他哭了,但哭得又是那样隐晦,是那种拼命抑制绝不爆发的哭腔。
这个几乎被周导忽略的动作,通过摄影机的独特视角,正毫无遗漏地展现在机器画面上。导演的眼神一瞬间就定格在了画面某处,甚至忘记了喊停。他没想到陆哲函会哭,而且哭得这么恰到好处,一点都不多余。
剧本上完全没有铺排这个情节,编剧当时也考虑到男人哭泣这样的剧情太过娘气,所以故意没有写入剧本。但陆丞
却刻意加入了这样的情节,而且在他的演绎下,这种隐忍的怕被人知道的哭戏一点都不显娘气,反而很有男人味,这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该有的表现。
周导呆滞地做着,直到助理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此时陆丞已经坐在旁边休息,笑着跟经纪人说话,跟表演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周导不禁讶然,这个年轻人入戏快,出戏也快。他记得陆哲函的资料上写,他只有受过三个月的艺人培训,其他一切与演艺有关的活动,他都没有参加过。若这些资料都是真的,他还可以表演得这么好,那么,周导只能给他一句话的评价:他是个表演天才!
没错,就是天才,只有天才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普通的角色演绎成让自己这样挑剔的人都叹为观止的经典。
☆、第八章[片场相遇]
周导的表情宁韦林是分毫不差地看在眼里,他对陆丞的嫉妒从导演将男一号的角色分配给陆丞的那一刻起就憋在心里。同样是新人,陆丞不过是比自己更会卖弄小聪明罢了,什么入木三分的演技,在他看来,不过是吹毛求疵的表现而已。
于是在当天夜里,宁韦林终于忍不住敲响了周导的房门,打算跟他评评理。经纪人是千万个阻拦,说小祖宗耶,你就给我安稳点。宁韦林倒是犟上了,非要去跟导演好好沟通沟通。
两人一个冲一个拦,半推半就地就到了周导的房门口。周导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干,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的时候,就见宁韦林蹬着眼睛瞅他,经纪人在旁边连声说抱歉。在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周导倒没指责什么,反倒很平静地让宁韦林进屋,打开了私人笔记本电脑,让他看一段今晚拍摄的画面。而这段画面,正好就是陆丞七次重拍画面的剪辑。
宁韦林摸不清导演的心思,抱着一种抵制的心态看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嗤之以鼻,画面上的陆丞,演技一般,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