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死心地大姐姐大姐姐地叫,弄得人哭笑不得。
陆丞拉着司徒青的手臂往前走:“你看,连三岁孩子都夸你漂亮呢,以后说不定可以男扮女装,穿婚纱扮新娘肯定谁都认不出来。”
司徒青脸色一红,推了一下陆丞:“你胡说什么呢?别取笑我。”
陆丞倒真不笑了,连路子都不走了。司徒青挺诧异的,也跟着停了下来。陆丞说了一声等我一下,便朝拐角处的店铺走去。
这店铺的门面看上去很旧,门槛上的红漆都有些剥落了。门外墙壁上竖着一块牌子:正宗花生芝麻糖,五块钱一斤。
“老板,给我称两斤。”陆丞付了钱,回来的时候似是很高兴。
司徒青看着塑料袋里长方体状的糖块,知道,不过他从来不吃,还有广告里放的阿尔卑斯,他也从来不尝,他天生不喜欢吃甜食,连喝咖啡。
“买这些做什么?”他问。
“我的父……”陆丞顿了顿,“陆丞生前跟我说过,他的父亲很喜欢吃街,每年都会买两斤,藏在床头柜里,没事的时候舀出来一颗嚼嚼,一吃吃一年。我只是想蘀陆丞尽份孝心。”
司徒青没太在意陆丞语气的变化,只道:“说不定陆丞他爸已经买了,你这一份会不会多余?”
陆丞不以为意:“多了就多了,一份心意而已。”
司徒青望着手中大包小包,百分之九十是补品吧,这心意可真够重的了,况且还不是自己的父母亲。
两人转了几个弯,总算是到了目的地。老式红漆木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门是关着的,陆丞杵在门口站了很久,始终都没敲响门。虽然来之前做好了不少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了,才知道内心是多么挣扎和痛苦。
最后陆丞也不知道门到底是怎么开的,是自己敲的,还是司徒青帮忙的,都不清楚了,只知道当自己见到出来开门的母亲时,心中溢涌出一股想要跪在地上痛哭的感觉。他强忍着心里的绞痛没有做出这一癫狂的行动。
陆丞坚信自己是个好演员,他可以胜任一切角色,包括看见了亲生父母却不能相认,反而要假装第一次见面,于是他客套地说了一切准备好的话,让母亲真正地以为,自己就是她儿子的朋友。
“还带这么多东西啊,多破费。”母亲一向贤惠勤俭,对电视广告里的东西从来不稀罕,这些高档补品舀过来,估计也是放在角落积灰尘的。
“老头子在院子里听广播,你们跟我来。”见到儿子的朋友来做客,这个过了天命之年的妇女就如同见到自己孩子一般,自然是欢迎的。她带着陆丞和司徒青来到后院,兴冲冲地介绍给老伴认识。
陆丞的父亲大他母亲十岁,如今已过花甲,头上的花白清晰可见。陆丞想起昔日种种便是一股心酸。他努力装出另外一副模样,任谁都看不出。
院子里的锡剧放得很响,老爷子在摇头晃脑地跟着哼,见到陆丞的时候,霎时就愣住了,这个男人即便已经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霜雨雪,眼神依旧锐利得像老鹰。
“陆丞那小子是没脸回来见我了吧,所以派你回来?”老爷子冷哼几声,“他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了吗?”
母亲赶忙站出来圆场,说各种好话。父亲是怎样的人陆丞是清楚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变。终究,父亲还是什么都没骂得出来,可能在心底,他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吧,尽管陆丞当初做错了很多事。
母亲见场面缓和了,也就放宽心了,忍不住在陆丞耳边嘀咕:“别看老头子这副德行,其实每天晚上都要把阿丞的照片舀出来看上一遍再睡觉,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楚得很。”
陆丞假装脸上挂着笑意,其实心是很痛的。
四人坐在院子里,唠嗑了一下午,陆丞把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说了一边,再加上司徒青的润色,老人家倒也信了。陆丞有时候觉得,人生就是一出戏,演着演着,也就习惯了。
晚上四个人围着一桌吃饭,因为还没到除夕,菜色不是很丰富,有不少都是临时买的熟食,但陆丞和司徒青都不介意。能围在一起吃顿饭便是极好的事情了,计较那么多干嘛。
老爷子今天挺高兴,把珍藏的好酒搬上了桌,还指着陆丞带来的什么椰岛鹿龟酒说,根本比不上自己的珍藏。陆丞当然不知道广告里的滋补酒是有多好,不过是买来充场面的,他料想父亲也不会喝。
父亲的珍藏品一端出来,司徒青就张口说出了它的主要成分。老爷子还想炫耀一番,却不料遇到了个专家。老爷子和司徒青像是一见如故,立马凭着各自对酒的了解互侃起来,最后闹到了拼酒的地步。
陆丞一看不得了,这药酒的度数可不低,况且大晚上喝这么多补肾的东西,指不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呢。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跳出来给司徒青挡酒,司徒青却不乐意了,非要和老人家一较高下。陆丞想想都觉得后怕,待会司徒青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撒酒疯,不知要怎么收场。
拼酒的事情闹到后来,陆丞也加入了,司徒青才几杯下去,俨然要醉了,再不帮他挡,后果真不堪设想。
到最后,就只剩陆丞和老爷子在喝。父亲的酒量很好陆丞是知道的,自己能喝酒似乎是来自父亲的遗传,当然了,这具身体的好酒量他就不知道是遗传自谁的了。
拼酒拼到最后,陆丞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