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自卑。因为宿主哮喘病的关系,长期服用激素,导致发胖。一运动就会喘得很厉害,到了夏天更是汗流浃背没有形象可言,经常遭到周围人的嘲笑。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叫“银翘”的笔友本人,就是一班的戴维希。可男生是大家公认的“级草”,不仅外表俊逸,还很会写一些文章,学校里不少女生都是未见其人先见其文,见到其人以后更是爱慕有加。这样的人,能在另外一个次元里成为自己的朋友,乐文已经不敢再奢求进一步的发展了。何况,她几乎肯定地认为不管谁见到她现实里的样子,都一定会幻想破灭。
维希更不会知道,女生是抱着怎样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态在喜欢着他。他们一度无话不谈,任何青春期的秘密都有了归宿。维希甚至向她倾吐了性向方面的苦恼,虽然他知道许多历史上的文艺大师都是“同志”,然而在自己的生活圈里,这种身份不可能为人所接受。
所以,他们都是“异类”,是无力主宰自己的可怜虫。
然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清醒地活在这种悲哀当中,他们都过早明白生而不自由的痛苦。
一个是不能去爱,一个是不敢去爱。然而内心却又比任何人都热望着。
在维希心里,“阿蒙”是无法替代的存在。“她”是黑暗时期的一道阳光,他会用一生去缅怀。
虽然对于乐文的不告而别非常失望,但一切前嫌都在故人重逢的时刻冰释了。
如今,她终于使自己看上去苗条高挑
,希望以“不留遗憾”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因为这是一份她珍惜到舍不得去考验的感情。
可是,他身边原已经有了他,令她再一次失去了本来不曾拥有的地位。
有些病态的苍白也不妨碍女生脸上笑容的清丽。
单人监护室,氧气罩就在旁边。乐文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维希把包装精美的鲜花搁在床头柜上,“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谢,医生说还需要观察。”乐文保持着笑容,“不过一直被瞪着的话,多少会有点不舒服呢。”
“路德,你还是先回家吧。”维希无奈地看着从刚才开始就抱着胳膊站在角落,一脸别扭的男生。
听了他的话,路德真的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对不起,他……”
“没关系。”乐文依旧笑微微的,眼里写着了然,“只是那样的态度,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才好。总觉得他完全不适合你呢。”
维希尴尬地咳嗽了下,只好转移话题,“不知道什么合适,就买了这个。”
“我很喜欢。不过下次不用破费了,你们能来就很好。”你能来就好了,“最近课很紧张吧。”
“还行,可以应付。”维希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不太敢面对乐文率直的眼神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又听得开门的声音。
路德提着一个果篮和几瓶饮料回来了。
“本来没来得及买,刚才路上正好看见有家店。”
“……谢谢。”乐文伸手接了过去,青白的手背上都是针孔。
路德顿了顿,“那你们继续聊,我走了。”
“没关系,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乐文识趣地放人,“你们一起回家也比较好。”
维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路德,叹口气说,“那今天你先休息。我下次再来。”
“嗯。”
路递给他,乐文向他们挥挥手,“拜拜。”
“拜拜。”
乐文笑着点头。
直到房门关上,她才感到笑的有些累了。
维希怎么也不肯和路德一起去“探望”乐文了。
班里再一次调换座位,好不容易方天如对自己的纠缠减少了,两人又陷入了新一轮冷战。
对路德来说,乐文的威胁在于她拥有一段自己不曾参与的维希的过去。看的出来维希很重视她,所以他怎么能不在意?
因为探病的事,维希有好几次没有吃晚饭就回来上自习了。路德终于忍耐不下,撬课
去了乐文住的医院,然后态度近乎蛮横地“照顾”了她一番。
“你不是喜欢被人照顾吗?”他把削好的苹果伸到她嘴边。
乐文不出声。
他将苹果按到她嘴唇上,“吃啊!难道非维希不可?你是不是喜欢他?”
“是,我喜欢维希。”乐文别开脸。比起狂躁的路德,女生显得冷静多了。
听到直白的肯定回答,长久压抑的路德终于爆发了,他猛地将苹果砸到地上,“你喜欢他,他喜欢你,那我呢?!”
发觉眼前家伙认真得快要哭出来了,乐文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可是维希不会爱上我。”她慢慢地说。脸上淡淡的笑容第一次显得很勉强,好像用上了十成的力气,“他只爱你,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路德愣在那里。的确,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嫉妒心作祟在无理取闹而已。路德脑中闪过维希在日记里写下的字句。居然蠢到来欺负一个病中的女生,看来病的不轻的是自己。
“我都让你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了,算扯平了吧?”
路德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那真是一双沉静的眼睛。
“对不起……”他握紧的拳头有些发颤。
“我的确比谁都要了解他,但是,你可以比谁都更爱他。”乐文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安慰,而是我个人的愿望,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