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阿竭是个什么样的人?”
祁若初没想到贺麟会突然问这个,不假思索的啧啧道:“高傲自负,蛮不讲理,还有点爱欺负人。”
“你指的应该是他爱欺负你吧。”贺麟总算露出了一个笑,诚恳的看着祁若初说:“我不确定贺竭愿不愿意将他小时候的那些事告诉你。”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诶,有什么不能说的。”祁若初撇了撇嘴,贼贼的笑了笑,“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除了这个理由呢?”贺麟从祁若初帮贺竭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就发现他对贺竭的态度,跟之前见到时不太一样,“听说你们这段时间住在一起,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祁若初被他目不转睛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有趣的事……”
贺麟冷冷笑了一声,冷不丁的抛出了一个十分犀利的问题:“阿竭带套了没有?”
“你们俩可真是亲兄弟!!”祁若初尴尬的挠了挠头,心里直发虚,都不太好意思往贺麟身上看了,“应该……应该是戴了吧……”
“算他听话。”贺麟淡淡一笑,温柔的将贺竭露在外面的手往被子里挪了挪,“其实他没你想得那么强大,他比任何人都缺爱。”
祁若初还以为自己听错,重复道:“缺爱?贺竭?”
“嗯。”贺麟点了点头,“我在微博上看到你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应该知道没有妈妈是什么感觉吧。”
“嗯,大概吧。”祁若初并不否认。
“可是阿竭连父爱也没感受过。”贺麟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哀伤了起来。
“怎么会呢?我记得你们的父亲还健在啊?”祁若初不解的看着贺麟。
“如果他不在,或许贺竭受到的伤害还不会这么大。”贺麟的嘴巴轻轻动了动,感觉有些话难以启齿,”贺竭之所以会恐水,是因为小时候在家里学游泳的时候落过一次水,那次是真的凶险,差点就丢了命。”
“当时教他游泳的老师正好去上厕所了,他就一个人在泳池边玩,那时他还小,也没什么危机意识,见玩具球掉到水池里了,就跳到了水里想去捡……”
贺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只是这样吧?”祁若初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贺麟看了他一眼,用手捂着嘴巴深吸了口气,似乎在隐藏着某些情绪,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当时我爸在场。”
祁若初听了心里咯噔一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病房里忽然整个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贺竭脸上氧气罩里的呼吸声。
“他没有救阿竭,只是站在泳池边看着他在水里挣扎。”贺麟平静的说,“还好后来教游泳的老师及时赶回来了。”
“这还是一个父亲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贺竭?”祁若初简直无法想象当时贺竭的心情,他甚至忽然觉得祁陆简直是个模范父亲,最起码他肯定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签卖身契的事不算。
贺麟苦笑:“大概是恨阿竭让他心爱的女人丢了命吧。”
祁若初愣了愣,忽然想起贺竭钱包里的那张全家福,和他之前告诉自己的关于母亲难产的事,总算是有些懂了。
“但这不是贺竭能控制的,也不是他愿意发生的。”祁若初同情的看了贺竭一眼,没想到他有这么痛苦的记忆。
人心都是肉长的的,他忽然打心底里心疼贺竭。
“是啊,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贺麟叹息了一声,“我爸大概是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祁若初沉默了,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一个聆听者,永远不可能跟痛苦的亲历者感同身受。有那样的父亲,祁若初甚至都无法想象贺竭是在怎样的折磨和煎熬中一路走过来的。
第二天贺竭出院了,他不知道贺麟来过,不知道自己是被救上来的,也不知道在那间病房里,祁若初听到过什么。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的改变。
昨天的意外让剧组的人心有余悸,为了安全起见王导就让贺竭多休息几天再赶戏,小胖也帮他推掉了一些工作,让他好好在家里养养。
祁若初一大早就出了门,买了早饭和食材,准备好好帮贺竭补补身体。
贺竭坐在客厅里,看着祁若初忙进忙出,一上午就没停过,心里头有些纳闷。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他打开了电视,往厨房看了看,“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祁若初正在厨房洗菜,听到贺竭的声音便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吃饭我还得吃呢。”
他死鸭子嘴硬,心里矫情得要命,明明是真想对贺竭好,却总觉得嘴巴上不能遂了他的意,要不然指不定以后贺竭会怎么蹬鼻子上脸的掐着他玩。
贺竭倒也是真心觉得祁若初不可能这么快就转性,虽然说两人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离捅破窗户纸还差那么点意思,彼此都没有承认对方的官方地位。
每天的一日三餐,祁若初给全揽了下来,顿顿大鱼大肉靓汤伺候着,贺竭在家休养三天下来,足足胖了五斤,按小胖的话说,坐月子的产妇都没他养得好。
贺竭心里感激着,却没在明面上谢过一句,他私心里总觉得那是祁若初自己想吃,他只是沾了沾光。
晚上小胖来了贺竭家,还带来了一叠文件,新成立的影视公司明天开业剪彩。
家里刚吃完饭,祁若初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