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里很多地方都留下了关于贺竭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黄昏悄然而至,筋疲力尽的双腿再也抬不起来,他回家了。
一切都突然消了音,只有祁陆惊讶的目光,和祁若初胸口疯狂的心脏跳动声。
“你干嘛了?脸怎么这么红?”祁陆手里提着空垃圾桶,看到祁若初不断喘息起伏着的胸口,心里十分纳闷。
祁若初匆匆看了他一眼,目光开始在客厅搜索了起来,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蹒跚到了电视机柜面前。
“这里之前放着的一个方形盒子呢?”祁若初焦躁在抽屉里翻找了起来。
“什么盒子?”祁陆放下了手里的垃圾桶,走到他身边好奇的往抽屉里看了一眼,着急的问:”哎呀,你说清楚一点,别这样乱翻,我刚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一会儿又要返工了!”
祁若初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比划着说:”就是这么大的黄色盒子,上面印着一个钻石的图案,你收起来了吗?”
“里面装的什么?”祁陆眨了眨眼睛,“你确定是放在抽屉里了吗?”
祁若初愣了愣,停手想了想,烦闷的啧了一声:“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啊。”
“不会是刚才被我当垃圾扔出去了吧……”祁陆不太确定的说。
祁若初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问:“没搞错吧!那里面的东西值好几万!给你当垃圾扔了?”说完他瞥了一眼门口的垃圾桶,问道:“刚扔的?”
“嗯……”祁陆低声回道。
祁若初二话没说,立刻又跑了出去,一辆垃圾车正停在他家门口,两个穿着黄色环卫工服的人正准备将门口垃圾桶里的垃圾往车里倒。
“麻烦先别动垃圾桶!”祁若初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到环卫工面前,将他手里半人高的垃圾桶按了下来,不顾恶臭将上半身探到桶里,疯狂的翻找了起来。
“怎么没有……”他心急如焚,只顾着找东西,没有留意到桶里的碎玻璃,一不留神手指就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小伙子你找啥呢?不能这样找啊,垃圾桶里什么都有会划伤手的。”环卫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帆布手套脱下来递给了他,“戴着这个找。”
祁若初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埋头找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啊。”祁陆叉腰站在院子门口,气定神闲的用拿着方盒的手冲祁若初晃了晃,“哎,你小子赶紧回来。”
祁若初定睛往他的手里一看,连忙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了盒子,“哪里找到的?”
“早就跟你捡起来了。”祁陆哼了一声,“上次你不是说是贺竭送的嘛,我怎么会随便扔。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祁若初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项圈,这才发现手被划破了,还沾了一手油腥。
“你的手怎么搞的!赶紧去冲冲擦点药,免得感染!”祁陆不由分说的拉着祁若初往厕所走,还取出了家里的应急药箱。
祁若初仿佛成了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不管是祁陆拿水冲他的伤口,还是给他上药贴创口贴,他似乎都感觉不到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程只是注视着放在洗手台上的项圈。
“你这么疯疯癫癫的到底想做什么?”自打祁若初回家,祁陆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我要带着这个去找贺竭。”祁若初吸了吸鼻子,非常自然的对祁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祁陆微微一怔,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的问道:“你没发烧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直白了?我还以为你准备这辈子都这么自欺欺人的过呢。“
祁若初微微一笑:“看来你们都知道,就我自己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不告诉你。”祁若初牵了牵嘴角,对着镜子将镶钻的脖圈认认真真的系在了脖子上,看了看手机时间,扔下祁陆,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祁若初下定了决心,准备直奔机场,去见贺竭,就算留不下他,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夜幕缓缓落下,跨年夜才算真正开始,街上挤满了人,霓虹灯闪耀下的城市看起来一派喜庆。
祁若初知道不好拦车,绕了点路,坐上了直达机场的地铁。
好像没什么人会选择在这么美好的日子离开,直达机场的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白色的led灯光更是让空气中弥漫起了孤独和寂寞的冰冷气息。
祁若初的手反复在颈上的项圈上婆娑,他有些后悔自己开悟得这么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熟悉的风翔机场入口,祁若初在这里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贺竭,也因为贺竭丢过一次命,现在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还是因为贺竭,仿佛冥冥之中都注定了一样。
从机场里出来的人看起来要比进到机场里的人多得多,在他们之中应该有很多是为了这个适合团聚的日子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的,有可能是在外地谋生的,又或许是求学的,但他们脸上都挂着同一种期待,就像此时的祁若初一样。
机场大厅的滚动牌上提示着即将落地和起飞的航班,祁若初看了看时间,距离贺竭离开的时候只剩两个小时不到,现在他会在哪里?
祁若初抱着最后的希望再次拨通了贺竭的手机,结果在意料之中,无人接听。
他盲目的穿梭在人群里,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穿着机场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注意到祁若初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