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松一口气,仰头扫视一圈纵览局势的太郎心猛然提紧,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次郎——”,就眼睁睁见着敌军中猝不及防窜出一支高速枪。
重伤的次郎已经濒临战线崩溃,连刀也无法挥动,眼睁睁看着枪-刺过来,然后被一只手臂揽住腰往后狠狠一贯,枪与太刀相戈,次郎跌在和泉守身上勉力保持平衡,迷迷糊糊嗅见那冰雪般冷清的气息,就知道再一次救了他的仍是离他最近的江雪。
“江雪!!”主将快疯了。
执刀的蓝色身影接连挡下两次致命攻击,纵然凭借着高超的刀技化解了大部分力道,身上还是出现了极深的刀创,浑身沐血。右肩甲装碎裂,袈裟与外袍被斜劈开,已经垂落在腰际,露出雪白的内衫,染血的长发狂乱飞开,右腕的佛珠随着断裂的红线散了一地。
那般凛冽可怖的气势蔓延在战场上,就如灭世的修罗般,连死亡与血腥都像是会被冰封一样。
可是众刀剑清晰可见,他右肩上的伤口一直绵延到后背,深可见骨,血流如瀑。
他眼神的焦距已经有些游离,太刀却仍纹丝不乱高举,为他震慑住的敌军蠢蠢欲动着,正想揪住他的倏忽一举击溃这把骇人的太刀。
——“谁敢?!”
满地铁器碎裂鲜血淋漓的可怖画面中,随着那雪白的刀光霸占了整副视野的太刀,竟是从未见过的可怕表情。
哪怕中伤时也只是笑眯眯说着白衣染红不是更像鹤的身影,此刻肃杀得简直像是要将空气都撕裂:“上前一步者——死!”
敌军被震慑,骚动着不知要从哪方攻入。
主将哭得稀里哗啦,却强制性保持住大脑的理智,眼看着这形势,有条不紊地继续下达指令:“变队方阵!”
两翼的大俱利与同田上前为之掠阵,鹤丸冲进敌阵,硬生生从敌军手底救下了江雪。
作者有话要说: 6.30
哎呦鹤爷果断帅气了一把,铺垫已足可以狂刷存在感勒。
小公主才说完我心有修罗结果第二天就被印证了真的可心疼。
☆、壹肆
一次前所未有的惨烈出阵。
两个重伤三个中伤其余刀轻伤,哪怕曾在四图接连遭遇检非违使也没有这般惨状。
主将走一步抹两把泪,完全哭成个泪人。次郎先被抬进手入室,鹤丸背着江雪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痛苦过了心中竟还莫名有些悠闲,或许该庆幸的是,宗三与小夜今日远征还未回来,没看到他这模样,否则背上这人哪怕最后安然无事醒转,也会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吧。
资源足够,手札也多。药研调培好治伤的资材,主将含着泪将碎裂不堪的刀鞘解开,泪水落在刀身上,昏睡中的江雪眉头皱得更紧,似乎也被那股滚烫的知觉灼伤。
破碎的袈裟与僧衣被脱下,勉强牵连成形地搭在衣架上,身上的内衫铺开血污,纵然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好,也无法自行愈合,面容原就苍白,失血过多此刻更是惨白若纸般连呼吸都若有似无,连原本清如流水的发都像是干枯一般,还染着鲜艳的血迹。
那么厌恶血的存在,醒来会抓狂的吧。
鹤丸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披散的蓝发,虔诚得像是膜拜神佛般小心翼翼,又带着几许好奇与愉悦的心满意足。
昏暗静谧的手入室内屋,隔壁床躺着次郎,边上守着的是他表情严肃的大哥。太郎抬起头,望见对面白衣染血的太刀眼中淡淡的笑意,竟也没有任何意外。
大太刀们共用一个大庭院,住所挨得都极近,彼此间的串门是很经常的事。大概神社供奉的御神刀总是有种轻描淡写看穿一切的神奇属性,大太刀是守口如瓶,可若是他们的茶话会交流的事物传出去,也许会叫主将都惊呼自己的脑洞不够吧——然而那都是真实。
心中住了一头猛兽,已经要控制不住突破阀门冲出来了呢。
鹤丸挺直腰身那么端正地思考了片刻,注视着江雪的那对金色眼瞳都在熠熠发光,最后也只是笑着捞起一缕发,放在唇边缓慢而温柔地吻了吻,然后任由柔软沁凉的发丝自指间流走,起身离开。
主将刚给重伤的刀用好加速的手札。才松口气就听到身后帘子被扯动的声音,白影一闪而逝,她想也不想生气道:“鹤丸别跑!你也受了中伤吧——马上轮到你了给我乖乖等着!”好悬还知道压低声音。
然后马上帘子又被掀起一角,一个脑袋探进来,白色的鹤笑眯眯看着她:“我不急。”
主将板着脸强调:“不许乱跑!”
“嗨嗨!”应承得倒是十分干脆利落。
外室坐着等待被手入的轻伤中伤成员,还有听到消息前来探望的刀剑们。二队还没回来,否则围在和泉守边上的就该是团团转的堀川国广,此刻蹲在旁边查探兼定家太刀伤势的是歌仙,看鹤丸出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鹤丸当然知道他问的是江雪,笑眯眯道:“抢救及时,没有大碍。”
他边说边往门外走去,差点就跟旋风般卷过来的深蓝色身影撞在一起,紧接着进入视野的是深粉色的袈裟,这种奇怪的配色想也不用就知道是谁,连忙侧身避让,左文字家的短刀跟打刀已经闷不吭声冲进了里屋。
啊,远征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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