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公子却看得眼角抽抽不已。
青檀树虽高大, 但他要的又不是整根树干,截取一些枝桠茎皮,要保持那个“可持续发展”, 可这夯货一时做不得挑料细捡的精细活, 便寻摸着找了最基础的采料活,还非干不可。
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厉弦也只得步步紧盯。
拿个大斧子砍小细枝, 技拙力沉,时不时劈根大树枝下来, 实在糟贱好树。采便采了, 还要唱,唱便唱了,唱着唱着, 瞅瞅你家公子爷,一脸娇羞是个甚意思?当公子爷没念过诗经么?不过是感慨鸟求知音、人求益友之曲,怎地能唱得如此欲求不满?
是补汤灌过头了,血满而精溢?还是这牲口果然还是应该咔嚓一刀,了断尘根。
厉弦边瞅着仲二干活,一边暗自腹诽,想到这般那般咔嚓咔嚓,忍不住露出一丝邪魅之笑。
阿奴正回头看来,忙转头慌乱一斧……只听,咔嚓一声闷响,二十来年生的茂盛老树终于在这一斧摧残之下,再也支撑不住,吱吱哑哑地倒将下来。
“快让开!树倒了!”厉弦脸色大变,大吼一声,根本来不及冲上去,一旁的郑青身形一晃,猛地跃起救人。
好在仲二腿虽然不灵便,人还是十分机警,一见不妙,便单腿蹦着往横侧跳开,等郑青奔至他身旁时,轰!一声,大树凄凄惨惨歪倒在一旁,仲二正尴尬地冲着厉弦咧嘴而笑,喊道:“主子,这,这树有些不经砍啊!”
即便是有仲二这种有心帮忙,无意捣乱的家伙搀事,按着厉大公子精确的方子,制纸的流程还是一样一样慢慢做下来。
选匀净的青檀木枝茎皮、稻草加上草木灰与秘药一同蒸煮,再放置于朝阳的山坡之上,晒上半日,半自然地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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