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的汗水混杂着鲜血砸在他脸上,叶凡几睁大了眼睛,拼命的想挣扎开来,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力气竟出奇的大。
好似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一到他身上就特别奏效。
跟随而来的人看他们似乎也没了反抗的余地,便开始一人一脚的不断的踢在翠生的身上,间或举起长刀在这人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在无力反抗的猎物身上人们总是会享受那种慢慢凌迟的快感,脸色越来越衰败,嘴角却一直抿着不肯弱气半分。
“你是疯子么?为什么要这样……”手中死死的攥住翠生的衣袖,看着这人隐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哭什么……”翠生看着他勾起唇角,只是还未来得及露出笑意,背上的一刀直接让他喷出一口血来。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活下去么,别天真了!”叶凡几冲着他吼道,目呲几近欲裂,“我们一个都逃不了!”
“哼……你放心……”眉目深深的蹙起,“我绝对会死在你前面……”
“……”
目光变得迷糊起来,看着叶凡几这副样子他似乎有些得意的笑道:“先说好,我要跟你,道个歉……”
“……”
“其实,你和那人一点都不像……”
“你是独一无二的,他也是……”
“只是……”眼中的痛苦开始灼烈,他扭曲了面目,声音近乎哽咽,“他,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他对谁都好,从不吝惜……自己的半分善意……”
刀锋深入皮肉,拉开一道又一道血口,鲜血一点点被抽干,疼痛却让人学会麻木。
眼前仿佛尽悉经年往事,凭着一杯薄酒一把纸扇便可谈笑风生的人却早已不在,他收敛了眉目,眼中萦绕许久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
翠生腾出一只胳膊压在他耳侧,想着伸出一根手指去描摹他眉眼,只是肩膀上重重的一刀砍落下来,手指跟着狠狠一颤,握拳砸在了地上,只是笑,唯有笑,“而你……说不上好,却比任何人都仗义……”
“就你方才救我的样子,我就能记一辈子……”
“可是……”视线变得模糊,连那张让人错愕的脸也变得朦胧,像是映在水里的月亮,虚幻的让人心生魔怔,“我的一辈子就要完了,不能铭记你的,仗义了……”
“你醒醒,别睡过去了……”叶凡几瞪着他,嘶哑的吼道:“谁他妈让你了……赶紧起来啊……”
仿佛交代完遗言般,嘴角勾着满意的弧度,整个人却重重的垂下头去,埋首颈间的湿热一阵喷薄,湿黏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不断。
又是一刀下去,见得趴在地上的人似乎已经没了声息,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互相暗自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弯下腰一把拽开翠生,半个身子跟着腾开,露出身下的叶凡几,只是另一个人手中的长刀还未来得及砍下去,凭空一支利箭飞射而来,穿透层层的黑烟一把射中那人的心口。
身子受了冲击不妨狠狠后退了一步,撞下了烧断的栏杆,葬身火海,而身旁几人见状还未来得及看清状况,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利箭飞射而来,戾气斩霄,划破长空,将余下的黑衣人射杀的片甲不留。
*
“王爷,这楼快要塌了……”
眼前的火海越烧越盛,几乎将这片天染成红色,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几近将人融化。
瞳孔里被火映的赤红,耳边是不断炸裂的噼啪声和重物坠落的巨响,眼看着这楼阁也许撑不到天光打起就要化为废墟,心中也不再犹豫,转身直接朝一旁的扶梯冲了上去。
“王爷!”眼看着飞身上楼的人影已经被整个火海淹没,晋元毅跟着急出一头大汗,指向一旁的侍从道:“快派人去救火,你,跟着我去找王爷!”
*
脚下没走多久,一阵坍塌“轰”的一声从耳边震开,触目一阵火光和黑烟,熏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喻尝祁却没止步,径自朝走廊翻身跳了过去。
而后视线还未来得及看清,头顶一只烧脱的檐角便突然整个砸了下来,他整个人猛的撤身后退,衣角几乎被烧着。
几番寻找下来,却连半个人影都未找到,心下不由得越发的着急了起来,一阵热浪熏得人脸上热汗急出,眼前的道路也几乎被扑上来的火焰堵住了去路。
就在心下把握不住情况打算原路返回另寻出处时,眼前一阵黑烟升腾着而上,竟迷迷糊糊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心中不禁一阵惊喜,只是低头一看,脚下的木制地板几乎整个被烧穿,看了看周遭,也已经被热浪包围。
一阵夜风携着火焰扑面而来,卷起千层的热浪,喻尝祁抬头一看,发现楼阁顶层还连接着块粗壮的横木。
那横木雕花,算是整个横梁的支撑,自然比其他的地方要严固许多,心下也不再多做犹豫,踩着一旁将要断掉的栏杆,纵身一旁跳了上去,手指死命的拽住那横木,半个身子吊在空中,脚下是无尽的火海。
睁眼微微巡视了一圈,便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那道火墙后的身影,伸手扒住那横木想着在那火墙还未升高时一点点穿过去,只是几点火星子猛的蹿升上衣摆。
喻尝祁一惊,竟连片刻的犹豫也不曾有过,脚下蹬向身旁的墙柱,使了力气一把腾身朝那火墙旁荡了过去。
只是好在人算幸运,安稳的落了地,只是脚下差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