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前已经派了王爷去,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却再无所顾忌的直接冲出了道观。
“公主,你去哪儿啊?”瑞言跟着一惊,连忙哭着跑出去撵。
她这一顿喊,原先在房内清净的女冠都急忙跑了出来,堵住大门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都给本殿让开!”周莲娣气急。
“公主,这清修日未过,今日不宜出门。”其中一个女冠连忙上前道。
“不宜出门?”不禁气笑,“不宜出门的是我兄长,他为了我现在性命堪忧,如今身在何处尚不明确,你们还这等拦着本殿,居心何在?!”
“让她去便是。”
没过一会儿,门外悠悠走来一个身影。
周莲娣神色一紧,瞪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告知妹妹莫要心急,殿下应当无碍。”周信屈微微一笑,向她缓步走来。
“……你什么意思?”
“这就要问妹妹你自己了。”说罢,“他露出一个极具深意的笑容,“……可否借一步说话?”
*
眼前仍是一片黑,意识混沌许久,才勉强睁开眼来,周身像是沉浸在一潭死水中,无边无际的只有黑色。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他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一般难以撼动半分。
接着那声响动越来越近,直至他身前。
衣料的摩挲声在耳畔清晰的响起,那人似乎蹲在他身前,慢慢地,一只细微的火苗在空气中燃起,逐渐映出那张熟悉的轮廓。
“王爷可睡得舒服?”
那人眉目淡淡的,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喻尝祁静静地看着他,眼眸被烛火所撩拨,像是圈着一汪湖水,他有些艰涩的出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不该我问你么?”叶凡几微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淡,犹似当日初见那般,蕴藏着他所难以理解的疏离。
他垂下头,声音突然有些沮丧,“……你是在怪我当日自作主张送你离开么?”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叶凡几忍不住轻笑出声,那声音里带着愠怒,“不闻不问一别这么长时间,你自己倒是舒坦了,可我呢?”
他突然一把揪住他衣襟,“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习惯于指使别人,让别人按着你的心意去做事,从来不曾问过任何人的感受,就这么擅作主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厌?”
“我没有……”
指骨几乎泛白,“你没有?”突然忍不住讽刺出声,“是,你没有,你堂堂应汝王,陛下眼前的红人,权势才赋集于一身,你当然看不到别人心里怎么想,你会在意么?”
这顿劈头盖脸的怒火如同一盆冷水,顷刻间淋了他满身,怔愣地看着叶凡几一时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我避免纷争。”眼底渐露一丝波动,他突然松开了手,“其实,你也只不过是习惯于对人好而已,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良心难安吧?”
眼中却像是浮现出那日翠生濒死的样子,那眼里的纯粹是他活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仅仅是一个日日与风尘为伍的人身上。
到底一个人是有多好,才可以让他们心心念念这么多年,至死也难忘,到底那人在他们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才让那份感情隐藏的那么深?
这些他都不懂,他也什么都不是,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隔绝在世外,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默默地接受着这人的馈赠和钟爱。
叶凡几突然站起身来,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低头看着喻尝祁道:“我不会放你走的,在这次风波过去之前。”
说罢,毫不留恋的转过身。
“别走。”喻尝祁突然喊住他,神色有些恍惚,“是我疏忽了,没能及时顾及你……”
叶凡几驻足看他,“微微勾起唇角,“不怪你,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会让你轻易去自投罗网的。”
*
香案上的烛笼一寸寸的燃尽。
冥思静坐片刻,终于懒散的掀起眼帘来,“这是第几日了?”
左仪走了过来,“第三日了。”
“第三日了……”梁珂微微拂袖站起身来,目光透过窗棂外的光影,“按理说喻尝祁这时怎么也该到了吧,他人呢?可有寻到踪迹?”
“没有。”似是想起什么,他又道:“倒是三日前,有下属出山探问时,在一间客栈里听说有过人询问过此事,属下猜测莫非是……”
眉头微挑,手指捻上拇指间的玉韘,“你再派人去看看,我留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耽误下去,我可是难保会出什么事。”
“你还不死心?”
待到左仪的身影消失后,屏风后侧转过来一人。
梁珂转过身看了他眼,走上前去将他衣襟理了理,“怎么?吃醋了?”
周怀绮却没再看他,径自走到桌案前坐下,这人时不时的言语戏弄,他已经习以为常,如此也不过当作耳边风,抬了抬头道:“你把他诓骗来,就以为真的留得住么,不是你的你费尽心机也无用。”
梁珂却走到他身旁,捻起他胸前垂下的青丝,“那我们是一种人了,你想留住的人留不住,而我想留住的人,也留不住。”
他安坐如山,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似乎懒得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