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外布置了结界。
气龙的红色竖瞳在黑暗的地底时隐时现, 邵然于地陷的空洞处念完一句佛经, 语落手中具现出一把降魔杵, 降魔杵金光闪闪的尾部猛地刺入地底,正好扎在气龙的眼睛上。
霎时,只觉得地底猛地摇晃起来, 伴随着迸裂的巨响和哀嚎,一头深黑色的气龙从洞口蹿了出来,一飞冲天, 破开积云, 似乎想要向着远方逃窜。
如果此刻不是晴天白日,只怕想要捉它很难。
猫皇殿下怒喝一声, 骤然变得巨大,荆雨顺着它的毛毛爬上背脊, 缅因猫顿时狂奔着追去,它刚踏上地面时因为体重太沉几乎震得地表巨响, 不过很快它就借由法术飞上了天空。
荆雨手中握着梧吹剑,将气龙往布置好陷阱的方向赶,那里是一片海。
只是气龙在中途逃跑时忽然扭头一转, 荆雨眼见它偏离了方向, 与此同时,如来佛祖的巨型人像就出现在气龙的前方,气龙猝不及防,一头撞得头晕目眩,它顿时狂暴起来。
它由阴魂激活, 气运不祥,结果还瞎了一只眼,眼中鲜血狂飙,导致所行之路不断有黑色的粉末降下。
这些地区必须做全面的清洁,否则未来或许会爆发大面积的疫病,比如春冬两季频发的流感的病毒。
气龙不再逃跑,转头撕咬巨型缅因猫。
缅因猫跳起来就给它扇了两爪子,气龙招架不住,尾巴被荆雨用扶风剑的剑鞘钉在了半空。
陵珑前些日子就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把自己的剑鞘留给了荆雨。
一是因为特殊刑侦司需要人手,剑鞘可以协助荆雨,二是他习惯了行走人间界,将自己的分身留在某处值得信任的地方,假若他遇上任何意外,也不至于伤及根本。
哪怕剑与鞘分离会大大削弱他的实力。
几百年前,他留下剑鞘给邵漓邵泽,只身前往剑谷寻找裴澜之,实力削弱之下被自己的剑身反伤,但也因为他的剑鞘保存完好,他被割喉之后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人间界和平安定,他并不觉得抛下剑鞘有什么可怕。
无论是他的剑,还是他的鞘,皆是天下之利器。
反观荆雨,没有剑鞘,剑身圆润鲁钝得厉害,连头牛都扎不死,与纤细锋利的扶风天差地别,难怪裴澜之当年嫌弃他。
但荆雨现在学习了巨阙的一招一式后,他出手更加自信。
气龙尾巴挣脱不开,甩来甩去,干脆直接将荆雨甩上了后背,荆雨收起扶风剑剑鞘,一手抽出梧吹,给予气龙的背脊狠狠一击。
气龙尖利地咆哮,天空中的灰蒙积云被它穿来越去,水汽凝集,引得白日电闪雷鸣,荆雨一个不慎,从龙背重新掉落进猫皇殿下的毛毛里。
气龙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但背后似乎有人牵引一般,每当它即将坠落或是跑向陷阱的方向,总会骤然掉头一转。
目前形势僵持,荆雨果断开启第二个方案,猫皇殿下带着他落回地面。
他们眼见气龙向着某个方向离去,那里是市区之外的田地。
而与此同时,某个社区诊所内,萧柳手持抹布,饶有兴致地擦拭着自己藏于秘密地下室中的透明瓶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婴儿标本,浸泡着福尔马林。
他对角落里的黑暗处道:“这是我最喜欢的。”
他指了指手中的瓶子,里面的婴儿明显与其他几个不同,没有嘴,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脑袋上却开了不止一对眼睛,“他的妈妈在孕期吃了很多三无保健品,又没有做孕检,生出来的孩子是个畸形儿,竟然还活着,把我们新来的小护士都吓哭了,最后还是我抽了一管酒精打到他的脑袋里,他才不动了,这样不被惊喜包裹的降生,最适合做我的藏品。”
“你的喜好,实在不敢恭维……”沈容涧披着深黑的斗篷,站在那里。
萧柳也不介意他的抵触,“邵司长和我说,如果我能配合特殊刑侦司,那条小人鱼的尸体可以作为战利品分给我,说老实话,我有点心动。”
“物尽其用。”沈容涧笑起来,“看来我这里的筹码是白白准备,便宜你了?”
“你们魔修都是这么斤斤计较吗?”萧柳擦好自己的最后一件藏品,笑道:“走吧,我对你们口中说的苗宸,很好奇。”
诊所的大门随之关闭。
沈容涧本体是一只山海经中的祸斗,作为一只古老的魔修,他远远不像外表所展现的那般稚嫩,甚至可以说,从他出生时算起,他修魔的年头比裴澜之这种半路出家的人只多不少,可以追溯到青丘狐主和第一任东海龙君结姻的时期,长得仿佛看不见源头。
但很遗憾,他的实力远没有随着时间增长,反而陷入了某种尴尬的不上不下的瓶颈,直到苗宸与他强行签订了主仆契约。
他所知的那个苗宸,绝不是裴澜之和荆雨了解到的苗宸,苗宸这个身份,只能算男人其中的一个分身,但碍于契约的限制,沈容涧极力想要摆脱主人,却也无法将主人的秘密全盘托出给特殊刑侦司。
他只能不断地提醒邵然,苗宸远远比目前他们所看到的还要强大,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将苗宸致于死地,为此不惜偷走了东海镇海池的秘宝,就为了将男人击而杀之。
而苗宸的真正身份,绝对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个小时前,就在田地后的一间简易水泥二层小楼内,一个容貌粗犷的男人推着一口棺材出了门。
棺材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