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等。”季洵随意拉过一个正敲锣的仆从,那仆从是三等弟子,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转,带着一些警惕。
“你做甚么?”灰衣少年口气夹杂着地方乡音,猫眼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瞅着季洵。
“你知道一千多年前逍遥派的少掌门人吗?”想了想,季洵又补充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敲锣?”逍遥派从来没有让弟子敲锣打鼓的道理,有事情都是用通灵石告知大家。
“嘘!你想害死我吗?”本来一脸乖相的灰衣少年立马凶神恶煞了起来,低声道,“我们逍遥派不许提到那位人物,这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你现在问我,是想害死我吗?”
季洵被他瞪的莫名其妙,刚想开口,又被那少年人打断,灰衣少年看了看四周,拉过季洵又说道,“你见了其他人也莫要提到那位人物,要是遇到了心不好的弟子,他一句话把你告到秦掌门那里,秦掌门能活剥了你!”
“秦修真的很恨你说的那位人物?”
“何止是恨,简直是厌恶到了骨子里,我们连提到那位人物都不行,至于我敲锣,那是因为门派里规定每个弟子在戌时入睡,敲锣声是提醒他们的。”见眼前的人似听进了自己的话,少年人放下心,敲着铜锣就走了。
少年听派里一个长辈说过,以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知道从那儿得来的消息,整天在派里嚷嚷着季少掌门是个十恶不赦的魔修,鼓吹众位弟子毁了季少掌门留下的全部东西,恰好失踪了很久的秦掌门回来了,二话不说,当场把那个弟子挫骨扬灰了。
“我说了,派里不允许再有人提到那个名字以及当年的事情,如若再犯,下场如他!”这是秦掌门当时的原话,那个长辈提到这件事神情恐惧到了极点,季少掌门在逍遥派就成了一大禁忌。
季洵和灰衣少年背道而走,现在修真界明明正值盛夏,他的身子却止不住发冷,逍遥派变了,苏彧变了,秦修好像也变了,那他回到这修真界还有什么意义。
季洵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天边的动静,等他听到了破空声抬头时,就看到了一个白衣青年御剑往此处而来。
白衣青年娃娃脸,面相稚嫩,带着不经世事的单纯,他后面还站着一个人,季洵只看得到那人银白色的长发随风拂动,却因为那人低着头而看不清他的相貌。
“师傅。”白衣青年长剑堪堪停在季洵几步远的距离,躬身向身后的银发青年行礼道,“师傅说的是此处吗?”
“嗯。”银发青年声音低沉,从阴影处踱步而来,一步步逼近季洵,身形也在这一步步间抽高,整个人都比季洵高了一个头。
季洵呼吸急促,银发青年赫然就是秦修,和千年前不同的是,秦修原本的鸦色长发变成了银白,墨色的瞳孔也变成了幽深的蓝色,这个秦修给他的感觉特别奇怪且危险,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快一步转身想离开。
“你去哪里。”秦修语气淡淡,声音冷冽如骨。
一千年的时间秦修的样貌不变,一双眼睛有些无神的看着季洵的方向,像瞎了一般。
季洵不自觉的盯着秦修的眼睛,再次发现秦修眼里有幽蓝的光晕闪现,
“师傅......”白衣青年见秦修一直盯着那陌生人,没忍住开口。
“你来了,就先住下吧。”秦修垂下眼帘,薄唇微微抿起,僵持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师傅,你不是说那......”白衣青年上前一步作势要扶秦修,意料中又被拒绝了。
“无事。”秦修终于有了动作,却只是转身离开,“落月,我们走罢。”
“哎!”落月明显心情很好,声音都提高了一个调,离开前还不忘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季洵,眼里有些不甘心。
☆、第5章 不知月待何人(修)
季洵看着秦修和白衣青年结伴离开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能飞升的真正原因,但他有一段记忆空白这是真的。
季洵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岁生辰那天,似乎他睡了个觉,醒来后就是神仙了,对于修真界这些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过了千年时光,对他来说不过睡了一觉什么都变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宁愿不飞升,继续做个逍遥山肆意横行的大少爷。
一千多年前,修真界分为好几个门派,逍遥门派是最特立独行的,门主夫妇实力宠子,外界之事一概不管,季洵作为逍遥当家人的独子,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跋扈气势长到了十岁。
季洵十岁这年,他爹娘带回了一个破小孩,据说是多年前至交好友的孩子,门主夫妇一向重情重义,逍遥派里的人又听说这小孩父母都死了,同情心泛滥,就把破小孩当做了少爷第二。
破小孩自然就是秦修,这是季洵第二次见到秦修,那个特别好看的孩子,暗戳戳压制住了兴奋的心情,季洵故做认不得秦修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本来克制沉默的秦修突然就把他暴打了一顿。
季洵搞不懂,秦修当时明明和他一样大,打起人来简直不要命的一般,眼神凶恶的像一头狼,把他都打懵了。
不过秦修就只打过季洵这一次,在这之后,秦修就没有再打过季洵,相反的还一直很护着季洵。
整个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