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阿姨似乎找到了共鸣,拍手道:“对啊,前些年,老岳当班的时候,捡到一个包,你们猜里面有多少钱?三万啊,整整三万块,自己跑派出所去上交了,派出所还给她发了个拾金不昧、品德高尚的锦旗,唉,自从她婆婆查出尿毒症,家里就越来越难了,这可倒好,又摊上这么个事,唉……”
“那岳阿姨是下午的班吗?”夏瑶问道。
“老岳请假了,家里一摊子事,怎么来上班啊。”环卫阿姨回答着,又叹了一口气。
告别环卫阿姨后,两人上了车。
老杨没有打火,看着夏瑶道:“丫头,我手下几个人,知道为什么我最欣赏你吗,就是因为你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凡事总想着弄清那个因果来,喜欢多角度的报道一件事情,也不会因为一件事就轻易的贬低或赞扬谁,因为我们都知道,人是很复杂的,不是非黑即白的,这很像当年的我,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的能力有限,今天,恩师就送你从业以来,感悟出的八个字,心有光明,量力而行。”
夏瑶笑着点点头:“今日闻听恩师一席话,使弟子豁然开朗,受益良多,弟子不才,只能加倍努力,以更加优秀的报道,来回报今日恩师的谆谆教诲。”
老杨笑的火都打不燃:“诶,你刚刚说的地址在哪啊?”
岳桂华的家租在一片城中村里面,老杨将车停在外面。两人七七八八,找了好几个人问,拐了几条道才走到岳桂华租的巷子。
一走到巷子口就懵了,岳桂华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夏瑶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杨推了推夏瑶,拉住一个从那边过来的人问:“老乡,那边怎么回事啊?”
“喔,他们家得了尿毒症的老太太喝药自杀了。”说完,推着自行车走了。
老杨看夏瑶脸色不好,提议道:“要不你回去吧?这个新闻我来做。”
“没事。”夏瑶摇摇头,小跑过去,推开人群。
岳桂华正坐在屋子里抱着老太太哭,她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显然被吓到了,眼睛红红的,一脸惶恐地看着周围。
夏瑶跑进屋子,急道:“阿姨你把手指压在婆婆的舌根下催吐,我去买点牛奶。”说完转头看着外面一圈围观群众,喊道:“麻烦你们谁打一下120。”
岳桂华昨天在医院见过夏瑶,她冷冷地推开夏瑶,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控诉道:“人都死绝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是,我老公是错了,我们没说不赔钱啊,但是啊,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喘气的机会,等我儿子长大了,我们去他家做牛做马都行,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声音撕心裂肺。
夏瑶眼里晃着眼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时岳挂华拉过旁边的小男孩指着夏瑶道:“儿子,记住她的样子,就是她害得我们家这么惨的。”布满血丝的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愤恨。
夏瑶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有点站不稳了。
这时老杨跑进来,将夏瑶拉走了。
第19章 安慰
宋新词是被徐浪的电话吵醒的。徐浪打电话来告诉她,他舅舅同意入股了,让她有空把手续办了。之所以考虑这么久,不是因为钱的问题,也不是因为他舅舅不舍得,而是,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老宋也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彼此又认识,如果为了一点钱,让晚辈入股一个常年亏损的公司,这吃相也太难看了,说出去颜面何在。
做生意做到这个程度,都不讲究唯利是图了,而是利益均衡,和气生财。
宋新词挂了徐浪的电话,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宋新词想了想,点开通讯录,拨了夏瑶的号码,想问问夏瑶有没有时间,有的话一起吃午饭。
电话通了。
“瑶姐,你现在在哪?”
“喔,我想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宋新词听出夏瑶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改口道:“瑶姐,你怎么了?”
“你等下,我来找你。”宋新词不等夏瑶拒绝,挂了电话。
夏瑶接到宋新词电话的时候,刚好到家。她将手机扔在茶几上,随便拿了件白t恤,居家短裤,进了洗手间。褪掉衣物,拧开冷水,夏瑶右手拿着花洒,对着脑袋直直冲下去,冰冷的水冻的她一个寒颤,满身的鸡皮疙瘩,左手捂着脸,无力地小声抽泣起来。
无助的就像回到那个秋天刚来阳川市的时候,夏瑶的父母都是老师,也要忙学生的事情,只将她送到了她们那个县城的客车站。那天夏瑶背着一个背包,一只手拉着装满换洗衣物的行李箱,一只手提着一个装着床单被子的红白格子的编织袋。一个人找学校,找教室,找宿舍……一天下来,衣服能拧出水来,就是那种无助感。
因为宋新词会来找她,夏瑶还是用吹风将头发吹干了,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看着满城的阳光发呆。
不一会,门铃响了。夏瑶起身走到门边,开了锁,将门开了一条缝。再到厨房,将昨天下午在小区门口买的樱桃洗干净,装在盘里,端到茶几上。
宋新词推开门进来,关上门,换鞋的时候也不忘看看夏瑶。
夏瑶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沙发上自己旁边的位置,柔声道:“来,过来吃樱桃。”
宋新词走过去,没有坐:“瑶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夏瑶笑着,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