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应了!太子,你听,是不是易先生在回答?”
承明太子欢喜得手都颤了,拽住明珠道:“明珠……我继续吹,你再帮忙听听,这声音打哪儿来?”
于是一个继续吹箫,明珠凝神谛听片刻,毫不迟疑朝后院走去。
兜兜转转经过几道长廊,寻到一排花房外,但见林荫僻静,鸟语花香,那声音戛然而止。两边房间里突然钻出几个年轻侍童,惊慌失措看着他们。
“就是这里!”
明珠反应极快地绕开那些人,撞开正中一间房门,带头冲进去。
——这居然是一处专供小倌居住的厢房!
房内的陈设不多,摆放着各种小倌们日常穿戴的衣物、服饰、铜镜、妆台等物品,还有形形色/色、教人脸红心跳的玉势、皮鞭、系带、香膏等调/教专用器具,连墙上都挂满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男色春宫图。
那几个刚刚跟来的侍童,个个一副小倌打扮,脸上敷着薄薄一层脂粉,明显是居住在此间,听到人声惊动而来。
明珠一瞧屋中架势,霎时脸颊绯红,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太子……”
承明太子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扯住其中一名侍童,连声追问:“人呢?他在哪里?快说,你们把人关到哪儿去了?”
这些侍童只负责看管和送饭菜的,既不敢上前阻止,又生怕被他们找到地牢的出口,满面惶恐站在屋内,无人作答。有两三个机灵点的,已偷偷溜出去通风报信。
明珠深知时间紧迫,顾不上羞涩,在室内东翻西找,一幅幅掀开墙上的春宫图,贴着墙壁细听。他到底是伏魔岛训练出来的人,可不似普通男宠孱弱无能,忽然伸手拍打一处墙面,大声道:“找到了!”
手掌不知触到什么机关,那墙面豁然向两边退开,露出一扇半人高的铁门,却门闩紧闭,找不到开锁的地方。
承明太子比他更心急,奔过去使劲推门,半天纹风不动,反弄得浑身大汗,回过头冲着几个侍童吼道:
“钥匙,谁有钥匙?快把钥匙给我!本太子告诉你们,易先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要你们通通去陪葬!”
说到后面一句,这位一向软弱可欺的前朝太子竟流露出少有的霸气。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侍童全被唬住了,终于有一个怯怯走到墙边,从架上挑了个大尺寸的玉势递给他,低声道:
“用这个当钥匙……插/进去就能打开了。”
承明太子倒有些发怔,接过玉势疑惑道:“你怎知……这么多不同尺寸的,就这根管用?”
那侍童羞得满脸通红,扭捏道:“因为在教坊和亲王府……通常用哪种尺寸来调/
教男宠,就可以……开密室的门。”
承明太子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来训诫、惩罚小倌们的刑室!种种花样百出的器具,无非为了满足歌舞教坊和达官贵人们对娈童的特殊嗜好;连刑室的门锁和钥匙,都设计得情/色十足,香艳撩人。
不由心中一紧,更加担心里面的人,不敢往下多想,手忙脚乱拿那玉势去插门闩的锁孔。
随着“啪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承明太子迫不及待弯腰入内,一股潮湿的阴气扑面而来。
室内的空间不大,约等于半间厢房,除了悬吊的锁链和刑具,一无所有。墙上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仅能照见数尺之地。墙角铁链延伸的位置,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蜷缩在阴影里,微微动了一下。
——除了他要找的易逐尘,还会有谁!
“爱卿,爱卿!你怎么样了?孤王来救你!”
承明太子心急火燎跨过去,不顾污水积秽的地面,搀起地上的人,眼眶即刻红了:
只见锁在墙柱上的易逐尘,还不是普通铁链拴住手脚,而是用尖利的铁钉穿透双掌和踝骨,生生钉入墙壁,半跪坐地上。其中一只手掌被他挣脱开来,掌心处筋骨尽现,血肉模糊,肩膀的琵琶骨也穿过长长的锁链,样子惨不忍睹。
“太子……草民等得你好苦!银月亲王……忌恨我辅佐太子,非要我投入他的麾下。草民不愿背叛太子,誓死不从,他便……百般折磨,严刑拷打,还找来十几个壮汉……日日□草民……”
易逐尘一见到他,就像受尽委屈的孩子,暗淡的双眸刹时泪光盈盈,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哽咽说道。方才他在地牢里听到箫声,苦于无法呼应,就是用这只手放在唇边,发出啸声。承明太子未练过武,自然不易听到,同为魔族出身的明珠可是一听就明白,很快循声而至。
承明太子的心都碎了!陪他蹲在泥水里,揽住他的肩头,连声安慰:“逐尘……逐尘,是孤王连累你,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唉,承明宁愿不要当这个虚名太子,爱卿就不会受这份罪……”
他越说越是难过,自责地落下泪来。
易逐尘垂首在他胸前,也看不清表情,可怜兮兮、低声泣道:“……那银月亲王还嫌欺侮草民不够,又逼迫我……当他的娈童,数次三番要我侍寝,草民力不能抗……被迫忍辱顺从于他,稍有侍奉不周,便拳脚相加,以器械惩戒……草民本想以死明志,却心念太子,只盼临死得见太子一面,死也瞑目……太子不必为我费心,请速速离去……”作势便要挣开。
承明太子绝对不会怀疑他的说辞!见
他披着一件小倌穿的丝质长衫,乌发垂肩,脖颈和手臂露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