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魏璟元眉头紧蹙,朝着前方的路一看,果不其然,山上滚落下来无数的石头,将原本就狭窄的山路堵了个严实。魏璟元此时不得不产生怀疑,这巨响恐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随即山石滚落堵住他的去路!难道说是陈氏发现了钱妈妈已经死了,以防日后有变要再次取了自己的性命?
正值魏璟元揣测之际,身后方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众人朝后看去,朝着这边来的是队人马,光马匹车辆就有十几辆之多,再看那驾车的车夫衣着打扮,多半不是北国人。不时,大队人马赶了过来,在魏璟元车队后停下,随后从最前端最奢华的车辆中下来一人,他这一抬头,魏璟元便认出了他。
“李嵘兄?”
李嵘惊讶万分,加快脚步走上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璟元弟,怎么,这前方的路可是被堵住了?”
昨夜李嵘还称呼他为“璟元兄”,怎么过了一夜之后就改成了“璟元弟”了?魏璟元无心顾及这繁琐细节,开口说道:“不知为何传来巨响,山石因此滚落堵住了去路。”
李嵘抬头仰望两侧山峰,“莫不是……”李嵘欲言又止,魏璟元也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接下来两人互看一眼便不再继续了。李嵘朝着前方被堵的路看了许久,回来时无奈道:“我虽人马众多,却也不能在一天之内开辟出一条路,不如这样吧,既然相逢就证明我和璟元弟之间存在些缘分,夜里我们相互做伴在这里歇上一夜可好?”
魏璟元看了眼时辰,“现在动手来不及吗?”
李嵘笑道:“璟元弟急着赶路吗?”
魏璟元莞尔,“那倒也不是,既然李嵘兄都这么说了,尔等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嵘大笑,“好,太好了,我正愁这一路上没人做伴,有了璟元弟这一日一夜恐怕就不会寂寞了,若璟元弟不嫌弃,可愿尝尝我北狄的美酒佳肴?”
魏璟元双手拱起,“有劳李嵘兄了。”
说着,李嵘朝着身后众人一挥手,得了命令的男子纷纷上阵去搬石头了,魏璟元这边的男丁自然不在话下,除了元宝也都跟了过去。留下的女眷除了要准备夜里的吃食,还要为魏璟元和李嵘二人铺毡伺候着。
这毡毯是北狄特有的,是一种生猛的凶兽皮做成的,当魏璟元脱了靴子坐在上面时,感受到的并非是过分的热温,而是透着丝丝的冰凉,魏璟元十分纳罕,“这毛皮当真是奇特,竟如此凉爽。”
李嵘解释道:“这乃我北狄山中少有的翎兽,毛皮相当柔软,冬暖夏凉最适合做毡毯大氅了,待日后璟元弟有机会来到我北狄做客,我定送你一件。”
魏璟元上扬嘴角道谢,心中却怀疑李嵘为何要故意泄漏这些。翎兽可是北狄珍贵猛禽,就算是大富大贵之人都未必能拥有,能享用这一珍贵物种的必定是王公贵族。这一疑问暂且搁置,先说眼前李嵘装扮的这个商人,虽没有商人的铜臭味,却出奇的豪爽,让人忍不住接近。
美酒佳肴很快摆了上来,元宝一旁伺候着他,而李嵘那边则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李嵘,眼中的爱慕之情不言而喻。魏璟元仔细打量李嵘,他虽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到了可以通房的年岁,莫不是这两个年轻姑娘就是他的通房丫头吧?
魏璟元实在是想的过多,庸人自扰何必于此呢。魏璟元接过元宝手中的酒盏,正打算敬李嵘一杯,谁料他却突然放下酒盏,不顾魏璟元是否愿意,突地伸出双手扼住了魏璟元的脚腕,“璟元弟,你这双足为何肿成这般?”
魏璟元被李嵘这一举动震惊到了,他想挣脱却发现李嵘的力气非常之大,就在他想要开口暗示李嵘之时,李嵘抢先一步和婢女说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去车里把我的活血化瘀消肿的良药拿来?”
婢女冷不丁被呵斥也是一愣,待回过神后一副惊吓到了的表情去车里拿药了。
“璟元弟,你年岁尚小,不该一人长途跋涉的归乡,我看不如这样,若你不反感在下,就由我陪同照顾可好?毕竟在年岁上我年长你许多,照顾你实则应该。”说着,李嵘这才肯放开魏璟元的脚腕。
魏璟元后悔啊,他真该在车上穿了袜子再下来的。
“李嵘兄严重了,我这是身子骨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萍水相逢有美酒佳肴已是幸事一桩,又怎敢劳烦李嵘兄一路护送呢,这实在是不妥,不妥啊。”魏璟元拒绝的意思如此明显,料李嵘也不会执意如此。
正如魏璟元猜想的,李嵘没有再坚持,而是在婢女拿来药膏之后撩起了衣袖,“你这是双足肿胀,若不好好调理,你怕是回到家乡也得十天半月下不来塌走不了路,为兄放心不过旁人,就由我来代劳吧,璟元弟莫要推辞。”
“这……。”李嵘执意如此,也定不会给魏璟元拒绝的机会,他用指尖挑了药膏,继而从魏璟元白嫩的脚背上开始涂抹药膏,“这药也是我北狄特有的,虽不及北国的草药珍贵,药效却也不赖。”李嵘一边说一边往魏璟元脚上涂药,顺便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魏璟元仿佛坐在一锅装满了热油的锅里,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好朝一旁看去。
“我北狄虽离北国较远,但对北国的一些民俗民风还是了解的,我看璟元弟年纪轻轻就气度不凡才华横溢,定不会甘心嫁与旁人为男妻的,是吧!”
魏璟元被李嵘说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