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亿知道,那是英姿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离开自己必须要回到的地方,英姿是梅山的人,那是他的归宿......可是,自己的归宿在哪儿呢?
一早起来的时候,千亿观昭业面色如常,嘴唇却有些惨白,就知他昨夜定不好过,跨上狻猊之后一直紧紧靠着他,似是怕他身体被山风吹到......他就是如此,一面深明大义的蛊惑着昭业,一面又出于本能眷顾着他,有时千亿自己都不懂,他究竟陷入了怎样的一个局面中。
两人于半山腰,便看见了山下占地方圆十里的连营,当中数百座分麾罗列营中,纵横有序,麾下炙火燃烧,黑烟直升十丈。每座营盘中都插着高耸桅杆,各门各派的旗帜迎风飘扬。
营盘周遭布着荆棘陷阱,四面建起的木楼哨岗不下十座,身着铁甲的兵将站在哨台上,手握丈把长矛,眺望远方。
连营占满了整座谷地,十里皆荒,千亿望着辽阔兵营,忐忑至极。
守在连营之外迎接两人的是潘大海帅水帮十余名分寨寨主,一杆人骑马进谷,潘大海一眼就看到了与昭业共乘一马的千亿,当即凝眉。待狻猊缓行跟前,他才表情做作的向昭业打招呼,同时又以余光仔细去观察千亿,心中纳闷儿为何昭业会与这人质如此进面。
马行至联营当中,他二人看到数百兵丁持刀枪排班肃列于帐前武场上,前方一身逾八尺的威猛汉子舞动长枪,一连施展十几招枪法示于他们,那便是教头了。看打扮和发型千亿发觉那大汉不是中原人,而那帮练习的兵丁,却一看面色就知道是水帮人众。
潘大海引着他俩择帐间宽路而行,千亿发现所经之处,旁侧大帐颜色各异,只有外围两列最为整齐的,是白色皮革营帐,外面以蜡布擅住,贴近营盘中心位置的,皆是布帐,便小声问昭业,这里面都是何人。
昭业附耳道:“帷帐颜色代表各个中原门派,外围是我们的兵。”
千亿稍作安心,狻猊在中间一座大帐前停住,昭业翻身下马又把千亿搀扶下来,与他携手揽腕进得帐内,并安置他坐在上席毛毯上,方回身对上等待发言的潘大海。
潘大海拱手道:“公子,外面部分武林人士半月前就抵达了山中,你看是不是......”
昭业点头:“晚上排筵,再议攻山之事。”说罢与千亿并排坐于毯上,跟来的老仆自会其意,转身出帐整理行李,不到一炷香功夫,又挑帘栊进来送热茶。
千亿始终不去看潘大海,下面紧紧握着昭业的手,昭业发觉他掌心生汗,扭身对过来,伸手为千亿紧了紧披风,示意他安心。
千亿神色慌张的问道:“晚上你于此和他们议事,我该栖身何处?”
昭业知他心思,道:“我会派人守于你帐前。”
喝了壶热茶昭业便遣人送千亿回帐,那是一座设立在主帐前的四角矮帐,外面厚实的裹了几层皮革帷幔,地上铺着厚毯,所以置身当中的人感觉不到谷中凛冽山风,千亿入的室来,老仆连忙为他铺好褥子,备上茶点。
他无法安心休整,一连守候几个时辰不见昭业归来,便缩身在门口,稍稍掀起帷帐一角向外看去。
天色渐暗,营中燃起篝火,这时通往中心大帐的土地上已被人铺了条红毯,诸多衣着各异的人士陆续从两旁帐中走出,沿主路行进,而后面露天炙烤牛肉的味道不断传来,千亿从没嗅过如此浓烈的肉香味,一时竟有些馋了。
那些走在毯上的人刀兵不离身,有些身着重甲,做将士打扮,还有穿着长衫短衣的......总之,都走的步伐极稳,器宇轩昂,各个面相不凡,令人一看就知他们是武艺高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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