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谓的活着,也可以说是在一点点死亡。”
从因为少量酒精而变得好像花瓣一样的嘴唇中,泄露出了那样的言语。
接到联络的日野教授立刻前往医院,鱼住也和他同行。
只要位于icu的话,就谢绝家人以外的面会。日野教授在等候室一角向滨田询问了状况后,对他说不用担心研究室的事情,需要请多久假就请多久,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回去了。滨田的母亲是癌症,而且状况并不乐观的事情教授也清楚。正因为拥有医学知识,所以没有进行场面话的安慰。
“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在目送教授离开后,滨田如此询问鱼住。是渗透出疲劳的声音。据说病情急变是在昨晚深夜。那之后就没有睡过了吧?
“我会碍事吗?”
“不,没有那种事情哦。因为亲戚们要到傍晚才能来……说老实话,我不愿意一个人呆着哦。因为会总是冒出不好的念头。”
“那么,我再待一会儿。”
“嗯……不好意思。你明明很忙。”
“哪里。”
那之后,两人就都陷入了沉默。
icu的旁边是护士站,再往深处就是连续的病房。虽然楼层应该有一定的人数,却很寂静。和上次拜访的大病房的气氛完全不同。
嗡,电梯的声音听起来微妙的响亮。
盛放着午餐的推车到达了。但是没有患者来取托盘,而是几名护士们分别拿着托盘送到病房去。也就是说存在无法自力行走的人。靠着点滴在维系性命的患者也不在少数吧?
自主行走。
自主吃饭。
自主排泄,自主呼吸。
自主地传达意思——那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里一点也不理所当然。就连存活这件事本身,都变得并不理所当然。为了让身体功能和脑部活动不停止,或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的那些机能能继续下去,人们都在进行祈祷。
就如同现在的滨田一样。
他深深地垂下头,用手掌覆盖着脸孔,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