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长叹一口气,先说自古男生女相命福薄,再说美人无端惹人脑,最后说好人终是长命难。
我手里的酒杯应声落地,我听见我的声音都在打颤:“你说谁死了?”
“就,就是尚香啊!两年前他与他哥哥来我们村里,看着挺好的,不知那孩子被什么给魔怔了,一年前便从那河里跳了下去,哎”
望月独坐在河边,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来晚了。一年前你未来取我们性命,他便自行了断了。”
我一跃几十丈,发丝直直抛出将望月托了起来,面具下我的表情更加的狰狞:“我既是放过他,他又为何寻死?!可是你负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望月仰头笑得甚是凄凉,发丝又因他的动作勒紧了几分,“你问我为何?我也想知为何。为何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厮守?为何拼死救了我却又要弃我而去?我日夜在这河边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愣怔了半响,收回发丝,望月落在地上之时喷出一大口的黑血,脸色苍白,时日无多。
我背对着他,凉凉道:“既然你也不知,我也不知,那便去找他当面问清好了。”
画皮鬼伸手拦在我面前:“你莫要告诉我你是要去闯地府。”
我冷笑一下:“你才莫要告诉我你当真猜不出我要去做什么!”
画皮鬼死死拽住我的衣袖,怒吼道:“你疯了!你当那地府是你那酆都城吗?任由你想闯便闯!”
“自然不是,”我甩开他继续前行,“即便是再死一次又如何?我定要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既然对我无情,既然宁愿死也要与望月厮守,既然我已放过他,那他又是做什么?!我问清楚,如若他对我其实是,是有情的,哪怕,哪怕只是丁点,也不枉我这上千年的苦等!”
“你若灰飞烟灭了你那酆都城该怎么办?!”画皮鬼再次拉住我,“你眼里只有一个靳尚!你可还记得你是酆都之主!”
我怔愣了片刻,又一次甩开他,“你不必再陪着我了,血刃你去找小红儿要,她也自会给你。”
“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我跟着你只是为了那把刀?!”画皮鬼怒吼一声,整张脸都变了模样,却也是个俊俏的书生脸庞,却是太过狰狞。
我有些微的恍惚,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一字一顿道:“我之所以能做这酆都之主,全是为着靳尚,倘若没有他,别说是酆都之主,就是玉皇大帝于我又有何用?!”
我甩开画皮鬼,翻身跃进那早该去看看却生生迟了上千年的阴曹地府。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定要将你找出来!
☆、第九章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我与画皮鬼又一次踏上黄泉路,“你可走过这里?”我轻轻拂过路边的彼岸花转头问画皮鬼。
“没有,”画皮鬼摇了摇头,“我生时被人侮辱、欺负,愤恨而死后,曾化为厉鬼向人索命,因为只剩下一堆骨头,所以会用人皮伪装自己,虽然早已死去但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某种执念,虽然身体早已经腐朽了,但灵魂却依附于骨骸上;凭着那股执念驱动着自己的骨骸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要了结自己的心愿。”
“心愿?”我停下来看着他,“你心愿可了?”
“就算了了吧,”画皮鬼苦笑一下,“退一步想想的话。”
就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关于画皮鬼的,但那念头一闪而过,无处可寻。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待走到奈河桥下时我拉住画皮鬼,道:“我们不能过这桥,桥头有孟婆。”
“听说过,”画皮鬼点点头,“那要如何过河?”
我笑了一下,拿出两颗珠子,一颗自己服下,另一颗递与他,“这是定风珠,我与海鬼打架时夺来的,能助我们抵抗忘川激流。只是,你可奈得了寒?”
画皮鬼将定风珠服下,苦笑了一下道:“应该,耐得住吧。”
“你”
“你休要再说什么要我回去的话了,”画皮鬼别过脸,“我定是不会回去的,好歹死过一次,也该见见幽冥地府是何模样。”
我与画皮鬼双双跳入忘川河,从桥下游了过去,待到上岸时,画皮鬼已是全身哆嗦了。
我只好点了一圈的鬼火浮在他周身,但迟迟不见好转,我只好转了一些修为将鬼火变成御寒的药丸让他吞了进去,画皮鬼哆嗦着嘴唇道:“你其实不必为我这样。”
“可也不能让你自生自灭,”我深呼出一口气,“怎么说也是我带你来的。”
幽冥地府自然不是我那酆都城能比的,举头不见明月星辰,低头难见土地尘埃,一派庄严,至阴至寒,堪比忘川。
依着我的描述,画皮鬼将我画成小白的模样,将自己画成大黑的模样,一路上,虽到处是青面獠牙的鬼差,到处是四处游荡的孤魂,可仰仗着这两位阴司的面子,竟也算顺利。
可幽冥地府似是一个大迷宫,兜兜转转连方向也找不到,画皮鬼越来越受不住这里的寒气,我只得不时地渡些修为给他。
画皮鬼抓住我给他渡修为的手道:“你可是修为多得没处用吗?”
我打开他的手,淡淡道:“你也知道了你是个拖累了吧,早让你不要跟来。”
“小心!”
突然一道铁链直击过来,生生将画皮鬼打回了原形。
我一时反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