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风闻言回过头来,讥讽地看他:“他不知死活地救你,犯了门规,当然受了是门规重责,你问这个作甚?”
周弘顿时急了,“你好不讲理,他怎么就犯了门规?竟要施以刑罚?!”
“呵呵,我不讲理?我救了你这名门正派的少侠还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呢,他救回个对自己人喊打喊杀的人难道不该罚吗?”
“你!”周弘顿时语塞。
林若风不管他继续气愤地道:“他为了救你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更向我下跪撒谎,后来竟还背着我偷教里的圣药喂你,我教了他那么多年,现在居然一心帮着外人,难道不该打?!”
“云他…”周弘听到云为了自己这般用心,心中感激不已,可要是对自己这样用心的话自己醒来他怎会不在?眼前这男子语气中怒意盎然,云…他...他现在怎样了...想到这里周 弘不由急道:“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见到他?”
“见他?也要他能醒过来,”林若风一挑眉,不屑地哂道。
“醒过来...你把他怎样了?!” 他这样的伤都醒来了,那云是受了怎么样的责罚才能至今昏迷? “你怎么这般残忍,他好歹是你徒儿!” 周弘想着沈云那清澈纯净的样子再想他现在可能的惨状,心里一揪,忍不住又对着林若风骂道“你魔教中人真是半点人性也无!”
林若风本来是循循善诱,但那句‘怎么这般残忍,他好歹是你徒儿’触动心弦,不免想到自己和沈云的过往,再听得一句“半点人性也无”顿时有些真怒,责问道:
“魔教?没人性?那杀你全家的陈其洛又如何?他不是名门正派?你口口声声魔教魔教,云儿也是魔教,他又如何?你自命正道人士,可那些所谓正道满口豪言,实则又是如何?洛阳陈美月,何亭张苍冷,不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
他说的陈美月,张苍冷之流原本都是江湖名门,但前者□无耻,后者残忍无道,被人揭露真面目后一直是江湖正派的忌讳。林若风对汐花教没好感,可对所谓正派更恨,当年灭门但有一家肯出手相助,他也不至沦落至斯,正道今几十年日益道德败落,本来就有瑜有瑕,后来汐花教被袭,再接管汐花教后,种种摩擦使他对正派更生厌恶。
周弘被他骂的呆怔,回想近年所见,当然知道正派不但不是一尘不染更加是有许多不堪,可魔教就好麽?十来年的思想根深蒂固,他方想艰难地辩驳两句却又不能,忽然想起他说“云儿”,这一叫大有爱惜之意,不由道:
“你强词夺理,我与你无话可说,你…方才听你唤云儿,他定然是你的得意弟子了,你既然得意便不要怪他,我这就离开不惹你心烦,你当这事没发生过可好?”
林若风听他这样一说,想起原本的念头来,马上转过态度,冷淡地道
“你当我教教规是什么?说改就改?何况我手下弟子众多,那小兔崽子虽有才华,要是不听话也是无用,你走便走吧,他私盗圣药,不是小事,教内定会还有处置,到时候挨不挨得过看他的命便是,谁让他蠢钝至此非要救个‘正道人士’!”
他这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讽刺意味极是浓重,听在周弘耳中刺耳的很。回想他说的话,周弘心中震惊,颤声问道:“你们竟然为了这事要他的命?!”
“我教的圣药是要进贡教主,并非随便可得,要不是我临时有事让他保管一夜,这药哪里是他能碰到的,圣药遗失是小事吗?原本我想劝了你入教那他还算救的是自己人,我尚能向教主求情,现在…呵呵…你一个正道人士,凭什么饶过他?”
林若风这两句说的阴狠无情实在让人无法怀疑其真实性,周弘听得心中大震,没想到沈云为他竟是付出到了这般地步,这若让他再一走了之又哪里做得出来,可要他入魔教……他紧咬着牙,心中不住挣扎。
林若风见他动摇,起身走到包袱那边,从布袋中抽出自己的暗鞭,抬手轻轻抚摸,那鞭子伸长足有一丈之长,鞭身镶有倒刺,黑色的表面上隐有暗红,可见其嗜血之能,林若风边抚边厉声唤道:“息影,出来”
一道人影顿时从门外进来,跪在他身前。
“把云押到分舵刑堂,跟教里的使者说我一会过去,圣药的事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黑影应声就走出门去。
周弘看着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鞭子再也忍不住,扬声唤道:“你到底要我怎样?!他只是救了我,难道这就要他的命吗?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我怎么忍心?!忍心的是你才对吧?他是我徒儿我也心疼,可教规如此,而你心硬如铁必要送他去死,我又有什么办法?”
周弘怔怔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他昏了许多天实在是无力判断其中真假,但想起那时那样粉妆玉帛的孩子竟要命陨与鞭下,实在不能狠心,半响之后,他含着眼泪道:“我…入汐花教便是,你放过他…”
林若风心中微微一笑,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可未逼你,你们所谓正道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入我门想出来可不容易,你想清楚了吗?”
周弘真恨不得把眼前这妖异的男人撕成粉碎,可想到沈云,只好忍下,恨恨地点头道:“我有选择吗?我便入了汐花教,你放了云,要杀要剐便向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