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七大门派掌门约战那魔头,最早的是在一年前提出,最迟的是在三个月前,然而那魔头,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回应。七派掌门本以为他人虽狂傲,但如今既然犯了众怒,也终于感到害怕而不敢应战,不料一个月前,却有魔教的使者分别将一模一样的回信送到了七位掌门的手中,这才有了如今的泰山之会。”
月长鸿毫不停顿地说到这里,才终于中断了片刻,好让自己稍微歇口气。
而月潋和白倾妤则忍不住屏住呼吸,目不稍瞬地望定了自己的长子,惟恐漏过片言只字。
以他们对于那个人的了解,知道他绝不会避而不战,接受七派掌门人的挑战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在回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才令得七派的掌门人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要邀请全武林的高手共赴泰山之会。
他们三人都沉浸于这转述之中,连院子中孩童嬉笑玩闹的声音忽然消失也没有察觉到。
窗外,两团小小的黑影正谨慎地矮着身子穿过花丛,把距离拉近到可以听见屋中人对话的地步。
“四哥……”
身后的月飞鸿忽然拉了拉月孤鸿的衣服,奶声奶气地开口,急得月孤鸿急忙回头用手势“嘘”了一声。
月孤鸿实在是很好奇。
刚才正在院子中玩耍着的他和弟弟飞鸿,偶然间一回头,就忽地瞧见很久不见的大哥竟然已经站在了爹娘的房间中。
他们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偷偷冲进去,用刚学会的招式偷袭兄长,好吓他一吓,也让他知道,他们这两个月氏的少侠,再也不是以前任他欺负的小毛孩了。
然而在靠近的过程中,两人却瞧见父母和长兄的脸上,都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神色,这令得他们十分好奇,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靠得足够近,隐约可以听见什么“魔教”、“魔头”、“泰山之会”的字眼,年龄较长、对江湖事已有些一知半解的月孤鸿顿时更加感兴趣,然而才十岁的月飞鸿,却产生了几分怯意,想要打退堂鼓。
看着飞鸿脸上神色,月孤鸿知道他害怕被屋中的三人发现,于是低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那么神秘地在说些什么?”
好奇是这年纪孩子的天性,月飞鸿连忙点头。
于是月孤鸿不假思索地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弟弟跟上,便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
稍微犹豫了一下,月飞鸿这才跟在了他的身后。
屋中月长鸿的声音仍在继续:“小晴曾偷看过古掌门收到的那封回信,也问过其他六派的首席弟子,大家一致同意,魔头送给七派掌门的信上的内容完全一样,并没有一字增减。”
“上面写的是什么?”
白倾妤终于忍不住问,不仅她想问,就连月潋和屋外的月孤鸿、月飞鸿也同样心急火燎地想问这个问题。
“不知该说他狂傲,还是该说他自负。”
月长鸿面上,现出忿忿中却又有些佩服的神色,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下去:“他只写了一句,戊午年八月初五,君某及项上人头,于泰山之巅恭候天下英雄。”
“落款是……”面上不禁微微动容,月潋紧接着问。
月长鸿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名字要耗费他极大的力量才可以吐出唇畔,然后他一字字地道:“君,莫,问。”
默然良久,任凭这魔教教主的名字仿佛一遍遍地在空气中回荡,房中三人却谁也没有出声。
不错,这就是中原武林最大的敌人,虽远在西域却仍令江湖中人食寝难安的大魔头。
他是魔教的教主,但奇怪的是,他给任何人写信时,落款却绝不会写上这显赫的身份。
是否他早已认定,只需要“君莫问”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足够令每一个看见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能言语?
这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
而那些真不得不在这个名字面前失神的人,又是何等的可悲?
这个名字甚至也震撼到了躲在窗外的月孤鸿,他呆呆地蹲在原处,心中却在揣测着这个名叫“君莫问”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真是好大的口气,以他一人之力,就狂傲到要迎战天下英雄了吗?
然而,又是好大的胸襟,令自己所有的江湖梦想,都在他那淡淡的一句话面前顿时黯然失色。
这才知道,世界上竟有人是如此地不同,就像是井底的青蛙,终于知道还有可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雄鹰。
这一刻,月孤鸿忽然生出了极大的渴望,想要亲眼见到那个人,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才让他产生了如此的不同。
他转头了看一眼飞鸿,不知道弟弟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感受。
然而月飞鸿却只是在发呆,月孤鸿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房中的谈话,或者听懂了多少。
他不禁又有些好笑,飞鸿才有多大,怎么能奢望他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震撼?
长长的沉默过后,终于是房里的月长鸿再次开口,而月孤鸿立即在窗外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惟恐错漏一个字。
“那魔头……”月长鸿顿了一顿,才又接道,“他实在是太过狂妄,这样的回信自然惹得七大门派的掌门震怒,就连修养极高的少林方丈也有些微不快,这才召集了其他六派的掌门商议此事。七位掌门一致认为,那魔头已经成为中原武林的祸害,他既然如此托大,敢同时约战天下英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