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月孤鸿虽然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淡漠对人,现在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自心底涌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之情。
试探着用了三分功力,若是普通的冰层,早就已经碎裂开来,然而剑池里的那块坚冰却仍然平滑如镜,映出了他微有些诧异的容颜。
虽然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月孤鸿就适应了这样的情境,毕竟天山剑池是那位传说中的先祖所布置的,这些能够确保千年不化的坚冰,自然也有着其过人之处,或许是自己太过小觑它们了。
潜运内力,经过之前的种种考验,现在的他不仅外表十分狼狈,就连功力也损耗了不少,即便倾尽全力,也只能达到最佳状态时的七成。
若是这样仍无法拔出手中的长剑,月孤鸿就只能先打坐调息,待功力恢复后再加尝试了。
幸亏这次,那厚逾丈许的千年寒冰算是给了他几分薄面,几声细微的裂冰之声相继响起,原本如同镜面一般的剑池之中,以月孤鸿的脚下为核心,几缕狭长的裂纹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开来。
见自己的行动产生了预想中的效果,月孤鸿立即握紧剑柄向上拔起,裂冰之声顿时变得更加急促响亮。
下一个瞬间,原本牢牢插在冰下的长剑已经轻轻落在了他的手中。
“呛——”
清越的龙吟之声,瞬间回荡在整个天山剑池中。
仔细望去,剑鞘之上原来还缠着极细的链条,将其同剑柄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所以月孤鸿才能连鞘将剑拔出。
那链条不知是用何材质打造,非金非铁,却又坚韧异常,以月孤鸿的指力竟然也无法将之扯断,只能费了番工夫才将之从剑身上解开。
链条的另一端,却悬挂着一个竹管,此刻也随着长剑被月孤鸿自冰下拽了上来,就掉落在他的脚边。
月孤鸿一时无暇顾及,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所选择的这柄长剑,究竟会是怎样的神兵利器。
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才好。
他心里有些忐忑地这么想着,随即拔剑出鞘。
掌心又是猛地一热,却像是有极为旺盛的生命力和凌厉的杀气,自剑柄传达到他的心里,让他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
与此同时,一抹寒光随着他拔剑的动作早已倾泻而出,先是闪亮了他的双眼,紧接着映得整个剑池也似乎陡然间明亮了几分。
明亮,但却带有丝丝的寒意,让人像是瞧见了白雪皑皑的天山,以及自地面直冲上云霄的展翅飞鸿。
刹那之间,月孤鸿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了“雪影孤鸿”这个名字。
虽然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他的猜想,但他却十分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爱不释手地轻抚了这柄即将属于自己的绝世好剑半晌,月孤鸿才终于想起,还有随剑而来的那个竹管,并没有开启验看。
转眼望了望四周,整个剑池里空空荡荡,除了参差林立插在冰层之下、不知长眠了多久的数十柄长剑,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那位天山派的先祖所流传下的绝世剑谱呢?
月孤鸿的心情顿时又有些黯然。
事实上,他真正的目标并非剑池里的神兵利器,而是举世无双的武学秘笈。
武功修习到他这一步的人,早就应该能够看得通透:只要实力强大,即使一块破铜烂铁,也都能发挥出不下于百炼神兵的威力。
所以当年在岱顶之上,那个令他至今都无法忘怀的男子,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的武器,只凭一双肉掌,就已经在中原群侠的围攻之中游刃有余。
天山剑池内的考验,已经让月孤鸿的武学境界有所精进,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对其中所藏着的武功秘笈更加向往,反而对于其中的神兵利器兴趣不大。
但却是雪影孤鸿剑先选中了他,所以他才一时兴之所至,将之自冰下拔了出来。
但若是有高深的武功秘笈放在眼前的话,就算让他用雪影孤鸿剑去交换,他也绝对不会吝惜。
然而四壁空空,却让月孤鸿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他的视线转而落在脚下的那个竹管上,如果剑池里真的藏有秘笈的话,那就应该是在这竹管里?
那位先祖并没有令月孤鸿失望,自那小小的竹管中所取出的一卷羊皮,虽然经过了千年的岁月,但不知用了怎样的方法,使得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见,再加上一直被保护在竹管里、坚冰下,至今仍是完好无损。
展开匆匆地浏览了一遍,月孤鸿险些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
果然是剑谱,而且还是天山派的那位先祖生平最为得意的武功。
因为只有配合上雪影孤鸿剑,才能发挥出剑法的最精妙之处,先祖才一直舍不得放弃这柄剑,即使他的武功已经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境界。
“仅凭此套剑法,配合雪影孤鸿剑,便可在剑术上登堂入室,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但凭各人机缘。”
先祖在羊皮纸上所写下的话,让月孤鸿格外振奋。
也就是说,自己甚至不需要再去寻找其他的高深武学,只要将这套剑法钻研透彻,就足以对敌了吗?
不知道,当自己练成这套剑法的时候,是否便有了同那个人一战的资格。
他一时有些浮想联翩,在剑池中怔忡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收好剑谱和雪影孤鸿,恭恭敬敬地在入口处向剑池内磕了几个响头,这才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