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还在下雨吗?”
“估计明天就停雨了。”
“你们这几天都在聊什么呢?”尽管知道这并不关我的事,可我按耐不住好奇心。
“聊关于你的。”蓝道,“那孩子很喜欢你,你们可以尝试在一起。”
跟她在一起,筱,她也是喜欢你的。
“抱歉,我想挂电话,蓝。”
“生气了?”
“不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等对方说完,我按下了结束键。
我啜了一口威士忌,后脑枕在柔软的床铺上,仰望素白的天花板。
男孩从浴室出来,来到我身边坐下,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一会,然后拿过我手里的威士忌,咕噜地一肚子喝下去,速度之快使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我从他手里拿回威士忌时,酒瓶里已无一滴酒液,刚才剩下的威士忌全部进入了男孩的体内。男孩显然是初次接触威士忌,脸颊迅速泛红,强忍住呕吐感,眉头锁紧,眉宇间的皱褶足以夹死一只苍蝇,最后到酒液好呆全吞下去了才咳嗽了几声,我抚着他的背。
“这东西难喝死了。”
“对你来说,确实很难喝。”我回想初次接触威士忌时的场景,反应没有男孩的激烈,虽然当时的我也皱着眉头,可不至于作呕和脸红。
我将买来的水递给他,男孩拧开盖子喝了差不多一半,然后擦去嘴角的水渍,我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十五分钟后,房间的现象没有任何称之为改变的改变,男孩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视线指向窗外,外面依然天色灰暗,布满乌云,雨势没有减少地继续落下,对面的建筑物因下雨的关系而看不清楚外观,玻璃窗外不停地被雨水洗刷,我在想玻璃窗是否会被洗刷得一尘不染。
我重新坐在男孩身边,俩人一言不发,沉默统治房间的气氛,我打开第二瓶威士忌,继续刚才的动作。
时间以不慢不快的速度流淌,至于流向何处则无从知晓,没有人会知道时间的尽头在哪,也没有人会知道时间的起点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时间停止了的时候,男孩做出了刚才的动作,在我的嘴唇快碰到酒瓶口的一瞬间对方夺去了威士忌,然后喝了一口,这次的反应平静无澜,仿佛经过刚才的情况后,男孩对威士忌产生了抗体,白皙的脸颊还停留着红晕,但没有了皱眉、隐忍的表情,使我怀疑他喝威士忌的次数与我一样多。
“我需要这玩意。”男孩盯着“whisky”字母,大概要把这六个字母印在脑海。
我点头。
“就算它很难喝,可我现在需要它。”男孩说着,又啜了一口威士忌。
我默然地注视男孩喝酒这一行为,留意他的嘴角是否渗出酒液。
“告诉我,筱。”男孩的手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有种手要被捏碎之感,“你想跟钟桥在一起对不对?”男孩的表情带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严肃,眼神锐利,不放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微微勾起唇角,道出心中所想,“是的,我想跟她在一起,非常想。”
握住我的手的力道减弱,严肃的表情柔和下来,带着愉悦的笑意,男孩垂下目光,我因此得意将那两排与钟桥毫无二致的根根分明的睫毛一览无遗。
对方靠在我肩上,我反握住那只还在发育的小手,对方闭上眼睛,道:“就算有障碍物,你也可以解决。”没有疑问,是肯定无疑的语气,其中包含信任感这一东西。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解决这些障碍。”我毫不思索道,感受对方的手的温度,那里边流淌着一部分钟桥身上的血液
“但你会尽力去解决对不对。”男孩道,“再说钟桥也会和你一起解决。”
钟桥会和我一起解决这些障碍物吗?
我们没再出声,睡意突然如开闸的潮水般向我涌来,淹没了我的意识,我脑袋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回到定安的时候,暴雨已消失得了无踪影,晴朗重新主宰天气,湛蓝的天色与雪白的云重新出现,街上的人们收起了雨伞,地面被雨水洗刷干净,定安是在昨天凌晨四点时分停雨的。
回到家后,邮箱内放着一封蓝色的信封。我抽出信件,瞄了一眼信封上的内容,是唱片店女孩从广州寄来的信。
房间内的一切与我出发之前毫无二致,家具和物品乖乖地呆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半分,我用手指试探地碰了一下餐桌面和椅子,没有一点灰尘,看来蓝到过这里并打扫干净。
我在餐桌前的椅子坐下,撕开信口,抽出里面同样是蓝色的信纸,然后开始默读。
筱:
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旅行的欢乐中而没有与你联系,甚至有时还忘记了你这一存在,对此我要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但请你明白,我并不是故意不与你联系。
首先,我现在身处在中国这一地方,如果我没记错,r的老板娘也是一个中国女子。这里人非常多,尽管我早就知道这里是一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但到我亲身到此体验之后,我还是吃了一惊,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人的地方!实在不可思议!我所到的每一座城市的人口都比定安多很多,我相信当你某天踏上这个国度,你也会和我同样惊讶于这一现象。
毫无疑问,我们玩得非常愉快,每天没有可以称之为烦恼的烦恼,我们拍了成千上万张照片,我不知道要用几个相册本才能够装满这些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