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的错”,皖紫霄尽力压制着哭腔:“是皇上的旨意,四殿下尽力劝过了不是吗?病死总比午门斩首好些……”
“不是的……”,韩景本能地否定,一瞬间悔意像滔天的洪水冲击着心壁,皖紫霄不知道自己的作为,不知道自己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暗自发誓:“我要好好待你,我们会像以前一样一起看书,一起学习。”
“还好有你在……”如同徘徊在严寒中的人发现了一眼温泉,皖紫霄放任自己沉陷于四皇子给予的温暖里不可自拔。也许从那刻起,他就把自己的命运与韩景牢牢拴在了一起,一如曾经祖父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齐远山,字清俊,京城人士,少多才,当时人赞‘大燕第一美人’。幼入宫为太子侍读,与皇子多交善。
——《燕史》
“玄冥,昨日在书院莲池作画的少年您可认得?”
“元尊,你又想怎么样?”
“只是再见故人,不!应该称旧物,心生感慨而已。”
“齐远山,人称小山公子……”
“这名字起得好,和他的本性很相称。”
“倒是个谪仙般的人。要不然几位皇子也不会为了他争风吃醋!”
“还有这事……”
“可这正是我愁的。太子和四皇子对这位小山公子都是十分上心,逢年过节送到齐府的礼物更是花样迭出,其他王孙公子也是争相追捧。”
“……”
“要说小山公子,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便是一块顽石有了灵性,也终与凡人不同。”
“哎……真是造孽……”
皖紫霄捡起被人故意丢在地上的书本,小心展平书角放回桌上。“哎,我说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后背被恨恨地推了一把,才捡起的书笔又被撞到了地上,再次俯下身准备去捡,一只脚牢牢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嘲弄的声音再次在头上响起:“我说皖大少爷,这圣贤书可不你这种侍童应该碰的,四殿下不过是瞧你可怜才会让你来听听课,你可别太当真了!”
“还请骆少爷高抬贵脚”,皖紫霄沉声:“圣贤授业尚不分贵贱,我又如何读不得。只怕有些人是自己读不懂,反而见不得别人。”
“读了又如何,侍童就是侍童”,骆少恭不怒反笑:“难不成会舞文弄墨的侍童……睡起来格外有滋味?!”
“你!”皖紫霄用力抽出手,站起身,怒视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人。
“还敢瞪我!”骆少恭伸手推了一把,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皖紫霄砸去,只可惜砚台还没抛出去,一只脚就先与他的裆部亲密接触了。
“哎呦”,骆少恭应声倒地,手捂j□j,蜷成一团,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砚台兄’也狼狈地‘躺’在骆大少的身旁,未干的墨汁甩了两个人满身。
“皖紫霄,你敢打人!”几个王孙公子进来看到这场面不由分说地围了上来,“让你来旁听已经是四殿下求皇上开的特例,你不知好歹,竟然还敢打人!”“教训他!”“对!教训他!”你一拳我一脚的车lún_gōng势向皖紫霄扑来。
“啪!”书本重重砸在桌子上,众人一惊,放缓了动作。“是小山公子!”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马上停下手,换上一副笑脸,刚刚还在装熊的骆少恭,瞬间就恢复了活力,指着瘫软在地上的皖紫霄说:“是他先打我的!”
齐远山瞥了一眼骆少恭:“要没记错的话,他比你小一岁多吧!”皖紫霄揉了揉眼睛,心中暗叹不好“啧,真疼……怕是肿了!”,然后微眯着眼看向了说话的人。怎么是他?!
皖紫霄与齐远山不和,在他还是四皇子侍读的时候就人尽皆知。一个是太子侍读,同时也是太子与四皇子追捧的对象,另一个是太子太傅的孙子,皇上点名的四皇子侍读,这二位哪个都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
可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嘛,任谁也就都有了那么点心思。倒不是说与皖紫霄本人有什么矛盾,只是借这个机会向小山公子、太子表一表追随之心也是好的。
齐远山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说:“我倒是此刻才发现,大伙儿原来还有这么团结的时候,以前真是小看各位了。”说完,便走过去,准备拉皖紫霄起来。可他并不予理会,低着头,勉强地爬起,捡过地上的一本《诗经》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真不知好歹!”骆少恭不满地撇撇嘴,周围也不断有人应和起来。齐远山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听小山说你今天和骆少恭打架了?”韩景坐在床上,一边让宫女洗脚,一边看着垂手立于身旁的皖紫霄:“这张脸可真是精彩!我不过随父皇去祭坛一日,你就给我惹是生非!”
“……”皖紫霄低着头并不言语。
“所幸父皇最近参禅修道正入关键时期,没时间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韩景加重了口气:“要不然这次我怕也保不了你。”
沉默半晌,韩景才继续问:“为什么要拒绝小山的好意?”
皖紫霄转过头看着韩景说:“四殿下是气我打架招祸,还是气我扫了你的小山的颜面?”
韩景微皱眉头:“你怎么老和小山过不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