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幕他心里不由放松了一些,转眼见门突然打开,一个面目干净的年轻人站在门里朝他们礼貌的一笑。他心想不禁想这黑鬼不但不黑,也不是鬼,还是个年轻英俊的大好青年。
“你们找我爷爷?”
青年的声音不抑不扬地响起,浑厚的底气与其斯文的外表略显违和。夏树微点了下头,张春心知猜错。
“进来吧。”青年让出路请他们进门。
进去之后张春首先注意到的是四四方方的院子,面积不算小,甚至可以说大,院里裁着不少花草,只是光线不足看不太清。整体的格局与这里的传统屋舍大相径庭,倒是很像他老家那边的老院子。他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老旧的院子会出现在城市的中间,又在这样一条巷子深处。要知道如今的房价堪比黄金,这要拆了盖栋楼价值不知要翻几百倍。
“无忧,带他们进来。”
东边唯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略显嘶哑却掩不住威严。
“是。”青年应了一声便领他们进屋。
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老人一只手撑在桌上低头聚精会神地裹着烟叶子,身材矮小削瘦与他的声音完全不同。
自打进了院子张春就有种由外而内的压迫感,尤其是进了这屋子,如同置身深海一般的压力让他难以站直身体。
老人终于抬起头缓缓说了句:“坐吧。”
张春和夏树应声坐下,张春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老人的脸。老人并不黑,但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在左脸颊直接从额头拉到下巴,却不是愈合后的伤痕,而是浓浓的黑色,一不小心就看成是他脸上裂了一条半指宽的缝,显得有些恐怖。
而夏树显然并不介意老人的容貌,坐下就开口说道:“寻人。”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知道规矩,东西呢?”老人不紧不慢地说,目光扫过夏树却落在张春身上。 这让张春一瞬间怀疑黑鬼说的东西是他,不禁往后一缩,却见夏树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子扔过去。
老人接到罐子后,对着光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对夏树说:“寻谁,说吧!”
夏树起身将一个纸包放在老人面前的桌上说:“不论生死。”他话刚落,张春就古怪地盯过去,显然对他说的不论生死很不赞同。
老人淡然地点着头就起身往里间进去,张春满是好奇地往里探头,却被已经进门的老人一眼吓回来。屋里一下安静下来,他的念头又绕进这两天发生的事上,他愣愣地看着夏树希望能看出点什么,夏树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如果雕塑一般。
“你们没吃饭吧!”
刚才的青年突然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直接往八仙桌过去,张春立即闻到香味,他何止是没吃饭,他是一整天都没吃过饭,不提还好,一说就觉得肚子直叫。
“将就一起吃吧,别客气。”
张春是真不想客气,但嘴上还是说:“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真的不吃?”青年盯着张春,像是知道他饿了一天似的。
张春干笑了一下,坐到桌边端起饭碗说:“我是真一天没吃。”
青年理解地笑了笑看向夏树,张春立即说道:“他挑食,不用管。”即使接到青年投来的疑惑目光,他也没打算解释,几乎从他认识夏树开始,夏树就从来跟他一起吃过饭。他曾经也问过,但问多了也觉得无所谓了。
青年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对张春说:“我叫纪无忧。”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本来不叫这个,爷爷改的。”
说到改名字张春心底深藏的仇恨都冒了起来,他愤愤不平地说:“这名字挺好,总比我的好。”
“还没说你叫什么?”
“张春,春天的春。”
纪无忧微微一抬眼,“张春?”
顿时张春似乎从纪无忧眼中读到了怀疑,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以前也不是叫这个名的。不过有个早死的算命先生给我改了,千万别让我再遇到他!”他越说越是咬牙切齿。
“花儿,不许这么说。”夏树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张春立即一眼瞪过去说:“你不是认识那个算命的吧?”夏树突然收回视线,不再开口,这反应他越加觉得夏树肯定认识那个算命的,打算找时机问一问他下落。如此一想心情稍轻松一点,和纪无忧随口聊起来。
“你一直住这里?难道没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什么怪事?”纪无忧奇怪地反问。
他转念一想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能看到那些,讪讪地笑了两声扯开话题,一顿饭下来也算是混熟了。
不等收拾干净桌子,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停吧着烟。纪无忧上去扶了他一把说:“没事吧?”
“一把老骨头,能有什么事。”老人温和地笑了笑,看得出是很疼这孙子的。
“给您留饭了,我先去热热。”说着端着收拾好的碗筷离开。
夏树站起来,老人递过一张字条给他什么也没说,夏树也同样默然地接过来,转头对张春说:“好了,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之人
走出院子张春几乎一路拼尽全力向外跑,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车流人群才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看见夏树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身材笔挺,眉眼间透着浅笑,双手自然地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