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容曾被萧肃捅得千仓百孔,他自己也更为狠绝地杀死了对方。虽然那时的场面很血腥,但他已经疯魔,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所以,他还是对现在这种略显血腥的场面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
那浓烈的血腥味一阵阵地扑将过来,席慕容喉中汹涌的酸水吞了又吞,终于一个没忍住,吐了。
霍克对他的反应很是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悉心地给他讲了做这些事的步骤,告诉他再不适,也必须要学会这样的技艺,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生存所必须的。
之后,霍克便特意把他们猎来的一些动物都交由席慕容来处理,借此锻炼他的忍耐力。不过在这个世界中,作为雌性的他们的力量微薄,能够猎到的野兽并不多,个头也不大,且平常还是以采集为主,故而席慕容能够锻炼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这也就使得他对这种到处充斥着血腥味的场面仍是没有适应。
霍克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现在见席慕容的样子,便猜到他又犯恶心了。无奈地递给席慕容一壶水后,霍克便忙自己的去了。
席慕容这样的情况别人无法帮他,只有靠他自己克服了。
喝了口水。努力压下胸口的不适后,席慕容缓缓蹲下了身。不就是剥个皮吗?技巧他已经全都会了,只要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把皮肉分离这一件事上不就好了?
席慕容暗暗为自己打着气,一只手紧紧攥着骨刀,一只手伸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只长耳兽身上。
长耳兽与原先世界中的兔子很是类似,只不过个头更大,绒毛更长,一双眼睛更是血红一片,凭空多了一份暴戾和凶残之像。且速度极快,很是难捕捉。但它的皮毛很漂亮,部落中的雄性会将其猎来,将皮剥下送与雌性做衣服。
若是以前,席慕容多少会觉得残忍了些。但是现在,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呢?
既然长耳兽的皮毛这么受雌性的欢迎,那他还是过一会儿再处理吧?万一他一紧张,不小心手一抖,把这张好皮子给毁了呢?那些雌性会杀了他的吧?
席慕容哆嗦了一下,伸出去的手顿了顿,伸向了一旁的一只灰溜溜的、体积同样小的野兽。
“你在做什么?时间这么急,大家这么忙,你竟然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偷懒?”
一个磁性中略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在席慕容的身后响起,席慕容无奈地捂脸,又是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说话的这人叫做雅莫,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雌性。修长的身形,飘逸的金发,一双碧蓝的眼眸就像两滴海水点缀在他的面庞上,波光流转间,流动着动人心魂的光芒。不要说部落中的雄性,就连他,看着都动心不已。
除了出色的外貌,雅莫的能力在雌性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过人的胆量和矫健的身手,让他在部落里有着很高的地位。
雅莫一直在追求亚诺,据说他是因为亚诺他才努力锻炼自己,让自己有了今天的成就。他甚至为了亚诺拒绝了所有追求他的雄性,可见其决心。
只是这些都和他席慕容没有半分关系,他死活不明白,明明雅莫连情敌都可以宽容以待,怎么对他就偏偏没有个好脸色呢?
他并没有做什么让雅莫讨厌的事吧?
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雅莫,那人就用很是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那明晃晃的嫌弃让他很是莫名其妙。雅莫在部落中的雌性的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他对席慕容没有好脸色,其他的雌性自然也就对他和善不到哪里去。
这让席慕容多多少少有些受伤,毕竟,被孤立的滋味不是好很受,前世的他,也是因为太怕孤独,才会故意寻一些狐朋狗友,才会被萧肃那流于表面的甜言蜜语欺骗。
不过以雅莫骄傲的性子,自是不屑于对席慕容做什么不利的事,席慕容也就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颇有一种进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只是一直不屑于搭理他的雅莫,今天怎么跑到他跟前来了?说的话还阴阳怪气,说实话,席慕容有些不高兴了。
“有什么事么,雅莫?”心情本来就不好,还有人在耳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席慕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不知不觉间,前世的那种气场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利落地将手中的骨刀插回皮鞘中,席慕容缓缓站起身看向雅莫,面沉如水。
雅莫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骄傲:“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这广场是整个部落的,我自然可以站在这里。大家都在干活,只有你在偷懒,你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只等着亚诺来帮你吧?”
话语间,那种莫名其妙的轻蔑和敌视之感又流露了出来,让席慕容皱了皱眉。
“雅莫,你去哪里转悠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相应的,我怎么做我手里的活你也无权干涉。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帮帮你那些拥趸们,别来和我扯这些闲皮,耽误我时间!”
席慕容的声音是那种清亮的少年音,此时因为席慕容的心情不佳,本就清亮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冷冽。他的双眸平静地望向雅莫,个头虽比雅莫要矮上不少,但气势却是丝毫不差。
雅莫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却敢于和他争锋相对的雌性,半晌没有说话。眼见着席慕容眼中的不耐越来越浓,他却兀自喃喃道:“你这个样子,和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