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慢慢转寰,看到了苏澜宇留下的记忆,都是血的颜色,而其中的主角,还是他深爱着的玄都。
他气的一个翻身下床,不顾玄都的阻拦,在木屋后边他祖父的墓碑后,看到了垒的足有一人高的白谷堆。
“混账东西!”魏殊寒转身捏住他的领口,红着眼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活着……是不是只会杀人了?”魏殊寒质问道:“用白骨垒出来的这条命,我不会要的。”
玄都解下了挂在腰间的一把剑,递给了魏殊寒,魏殊寒气急攻心地将剑拔了出来,指着玄都道:“我先杀了你!”
玄都知道这只是魏殊寒的气话,他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怎么会舍得在自己身上捅一个窟窿。
他僵硬地粲然一笑,用那日魏殊寒相同的姿势撞上了那把剑,他道:“记得,不准自杀,好好活着。”
魏殊寒的眼神和他那日如出一辙,玄都竟从这里边品尝出了报复的快感。
不同的是魏殊寒哭了,因为他是人,可以有眼泪。
玄都拔出了胸口的那把剑,踉跄地上前吻了魏殊寒一口,他道:“你哭什么?我又不会痛。”
“不要!”
可是玄都是只人偶,伤了要害,没有医生能救。
他死了,魏殊寒也摆脱了梦魇。从根源处断了,魏殊寒也不会再有什么负罪感。
他学着魏殊寒当日的口气:“我死了,你也可以好好活着。”
难受吗?和我那时候一样难受吧。玄都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微笑的表情都没停下。
这是魏殊寒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古籍上说人偶不会有喜怒哀乐,可玄都的眼角还挂着泪。
他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惩罚了自私的魏殊寒一番,足够恶毒,足够无情。
“魏殊寒活着,玄都就会腐烂自毁而亡。而魏殊寒死了,玄都也无法活下去。”苏澜宇有点感慨:“你说爱情,就非要这样折磨来折磨去的吗?”
韩君平的眼神很复杂,苏澜宇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眼睛里分明写的都是:你也是这样折磨我的。
苏澜宇:“?”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8章 撩不动
玄都一死,那些所谓得了“游梦症”的幸存的人也纷纷醒来,只是,从此失去了做好梦的权利。
“得了,任务也算完成了。”苏澜宇一拍他肩膀:“走了,剩下的就是人家的私事了。”
韩君平看着失魂落魄的魏殊寒一眼,有点恍惚地来了一句:“他会不会想不开?”
他不像苏澜宇一样,去人家的梦里来了个大参观。不过由于担心苏澜宇会出事,他也伸出一丝精神力钻了进去,虽然只听的见梦境中的声音。
但韩君平已经大体知道这一对跌宕起伏的……人生。
苏澜宇摇了摇头:“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他无法感同身受,但苏澜宇知道魏殊寒不会轻易地去死,他这一生都觉得自己有罪。玄都死了,他还要惩罚自己,因为那一剑是从他手上捅进去的。
他一定……会让自己痛苦够本了,才会躺进棺材。
韩君平刚想开口问为什么,苏澜宇便简介明要地评价了魏殊寒一句:“他是疯子。”
一日三省,省的都是:他错了吗?她错了吗?它错了吗?的苏澜宇不明白。
为什么要和自己这么苦大仇深?
这位新鲜出炉的疯子跪在原地,在发现玄都被捅的胸腔并不是一无所有之后,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决堤。
祖父说人偶没有心脏的,也不可以有,所以他们的左胸膛里是空的。
但是魏殊寒看到了一颗,粗糙又难看的木头心脏,大概是后天长出来的。
为什么你不是人呢?魏殊寒抱着玄都,一时间泣不成声。
躲在远远的四位很识相地离开了,回到他们原来那个落脚的小旅馆之后,四个人聚在一间房子里讨论。
苏澜宇将关于那位告诉玄都,用这种手段救人的人仔细地描述了一遍,可惜他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能形容:“看身形和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发音是一口京腔,对于控制人类梦境,也可以说是精神力这一块,应该深有造诣。”
穆余张了张嘴,苏澜宇当即问道:“有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长明教教主吗?”
苏澜宇一偏头,傲慢地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居高临下的冷漠的语调:“你说呢?要不然你以为会有谁长怎么好看。”
说出这种话,便直接毁掉了他表演地很周到的神态。穆余稍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是不能接受。
就算苏澜宇是长明教教主,里子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兰宇。
“这件事我有空再和你细说。”苏澜宇靠在椅子上,生生将一个僵硬的木椅坐出了老年躺椅的感觉:“景山君,你怎么看?”
韩君平:“他需要魂魄,而且是大量的。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村子附近发现的地藏佛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神秘人或许和那几个招摇撞骗的和尚有关系?”
那些和尚的目的除了骗钱,还顺带觊觎着小女孩的魂魄。而地藏佛内的残肢也是邪术的象征 。
“我只是猜测。”说到这里韩君平朝其余两人道:“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穆余显然有一大堆话要问苏澜宇,但是韩君平都发话了,他自然也不好再逗留,于是和兰儿各自回了房间。
路上兰儿开口道:“少爷,邪教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