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送?”先出声的是陆离,他似乎没把这几天温陌的抗拒漠视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提出要送温陌。
“你不必要这样。”温陌面前没有镜子,他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冷漠,但眼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暗色痛楚。
陆离你没必要这样,真的。
当年有一个人为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失去一切。
如今有一个人为了延续这段错误,不要尊严。
“陆离你知道么?错一次叫失误,到了第二次,那是执迷不悟,早点放手吧,这对你有好处。”
温陌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劝谁,说给谁听。
他的确在放手这方面有着大把的经验。
刚出事的那几个月,他整夜整夜地失眠,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要更像个男人那样痛快地放手,可在那个时候却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他曾经对着那轮总在半夜时分跳上窗台的月亮,哭得天昏地暗,也曾对着电视上放的八点档言情剧嚎得死去活来。那时的他其实还是相信的吧……他相信那个值得他等的陆离,过几天就会来找他,就会来道歉,就会……
不过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也一天一天地不再相信。
慢慢地温陌不再为了那个名字流泪,慢慢地他不再喜欢看那些不切实际的肉麻电视剧,他开始学会强颜欢笑了,他不再像包炸药一点就着。不,他还是一包炸药。只是浸了水,干不了,点不着。就这么半死不活,谁也救不了。
温陌开始离不开安眠药。他太怕一个人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所以他放手了,他不再坚持以前常嚷嚷的那啥“是药三分毒”,他开始对药有了说不清的依赖。他甚至觉得这世上如果没了安眠药,他或许就再也睡不上好觉了!
当年的温陌,今天打碎了历史胖子的茶杯,明天还敢再接再厉摔了张秃子办公桌上的花盆……
那样的他最终自作自受,没有善终。
你看看现在的温陌,他惹怒过无理取闹的客人,就学了乖,从此逆来顺受,不顶一句嘴,却再没出过岔子。他已经放手了,他不再稀罕那股倔强劲了。
你看看向温陌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不敢继续执迷不悟,所以陆离,你也放手吧,就像高三那年一样,痛痛快快,不好么?
30
陆离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又快速缓和,他不死心地说:“温陌,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温陌已经不知道是自己比较贱,还是陆离比较贱了。
让陆离滚,他不滚,求他放手,他也不肯。
而劝陆离不要执迷不悟的自己,却又开始失眠了。即使是安眠药也再克制不住那骨子里蠢蠢欲动的邪火。
他开始疯狂地回想起从前深刻的点点滴滴。那些他曾经忘得很艰难的东西,要重新记起来却是那么简单。这样的轻易让他不禁怀疑自己那时究竟是不是真能忘记。
他总是想得心旌摇曳,满怀柔情,似乎做好了再一次陷下去的十足准备。然后,温陌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陷下去,再试图自己一点一点地爬上来,又再陷得更深一点。
这叫什么,这叫贱,这叫不知悔改,这还叫爱。
就在温陌的心城快失守的时候,攻城的陆离遇上了一点麻烦。
缇娜的电话是一通又一通地打,苦头婆心地劝他不要在这个关头休假,说是这样会让歌迷失望,会让投资商亏钱云云,但所有的话,被陆离一句,“我快追到手了,不想前功尽弃。”给堵了回去。
缇娜那头沉默了一阵子,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你能不能先把几个月前敲定的小型歌友会的接下?算我求你成么!”
陆离从没遇上缇娜这么失态,愣了一愣,“发生了什么事情?”据他所知如果只是自己休假的事是不会把缇娜逼到这个地步的。
缇娜立刻就哭出来了,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是圈内常见的事情,缇娜手下两个二线的艺人跳槽到了另一个经纪人手下,那个经纪人也有两把刷子和公司一位上层人物有暧昧关系,结果就吹了枕边风说缇娜和艺人关系糟糕,如今连陆离也不想跟着她了,拐着弯劝公司辞了缇娜,上层忌讳缇娜的资历,不能就凭这些话辞退她,但也压下了她几个月的工资,明着说要考虑薪金涨成的事,实际上是要考证缇娜是否合格。
而缇娜的老公生意上出了些小状况,正在缺钱的关卡上,缇娜的薪水被这么一扣,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离没吱声,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松手,一松手,温陌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缇娜对他平日里不错,他不能做见死不救的事情,况且只是一场歌友会,费不了什么时间,他这么劝自己。
缇娜听了立刻破涕,说着谢天谢地的话,发誓一定要给那个给自己小鞋穿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陆离苦笑了一声,又在心里再次安慰自己,费不了什么时间。
可一旦真正忙起来,陆离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只是几场小型的歌友会,但是光看访问内容,熟悉歌迷互动环节,还有应付媒体和投资方,他就觉得自己分身无术,忙得天昏地暗起来。
31
陆离复出的第一天,温陌就知道了,他不想知道也难,电视报纸杂志网路,大众传媒都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把天王复出这件事搞得众所周知。
温陌只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陆离坐过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