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客气多了。
点点头,互相道了别,看汽车驶远了,钟二才搀起钱阿姨的手臂,说道:“钱阿姨,菜场的地滑,我扶着你。”
那小模样,别提有多贴心了。
经历过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打击的老阿姨,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感慨地又拍了拍钟云清的手背,心里头已经在决定,晚上一定要多做点钟云清爱吃的菜,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这个小钟啊,心地人品卖相哪里都好,就是人太瘦了。
下午的菜场没有早上那么拥挤喧哗,一进菜市场的大门,看见老主顾的摊主们就纷纷向钱阿姨打起了招呼。
“钱阿姨,又来买菜啊?中午刚到的新鲜番茄要不要?这丝瓜也是刚到的,你看呐,柄还是青的。”
“老阿婆,今天带孙子一起来买菜啊?我这五花肉您看看怎么样?”
“哦哟,你孙子卖相好得来,有没有谈朋友啊?鲜蹦活跳的青虾要不给你称两斤?”
一群大妈大婶爷叔的菜场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模样俊俏标致的孩子,周围三句话不离买卖本行的菜场摊主们,连吆喝的声音都更起劲热情了。
没有摄像机镜头,更没有光鲜亮丽的明星上流聚会,四周一张张笑脸,都是这座城市最普通平凡的老百姓。被误认成是钱阿姨的孙子,钟二看到他身边满头华发的老阿姨开怀的样子,也只笑眯眯地默认。
他没见过自己的亲奶奶或外婆长什么样子,他想——如果自己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话,他们待他也一定会像钱阿姨那般的慈祥。
搀扶着钱阿姨,在一个个摊位前挑选食材,钟二这一刻的感觉,却比前段时间拍电影、和廖云那一伙人吃饭时要自在惬意得多了。
“小钟啊,累不累?”
偌大的农贸市场一圈逛下来,看钟云清满头大汗,主动把一堆蔬菜、肉类、鱼虾贝壳的袋子都提在手里,钱阿姨又是窝心又怕他累着,从小布包里赶紧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
主动弯下身,方便钱阿姨给他擦掉脑门上的汗,钟二笑嘻嘻地答:“不累!平时我都不知道,原来菜场里有这么多好吃的!”
眼里亮晶晶,全身充满活力的钟云清,吃货属性暴露无遗。一个人过的时候,钟二最多也就去超市买买方便面,这次陪钱阿姨来菜场买菜,钟二确实是大开眼界,望着那一排又一排壮观的肉类水产摊位,感觉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听到周围人群讨价还价,菜贩们吆喝招徕生意的动静,灵感不期而至,钟二的脑袋里仿佛起了化学反应一样,噼里啪啦点燃了无数的火花。十首新曲,凤凰社一群人冥思苦想完成了前三首——蝶舞,冰轮,月下香,这第四首难产的潮动,就在这么不经意间,让钟二在一堆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里给憋出来了。
最后称了一点干货开洋,准备回去给钟云清包馄饨,付完钱,钱阿姨接过小贩递来的纸袋子,就回头向钟二招呼道:“小钟啊,我们回家了。”
“嗳——”钟二答应了一声,单手拎着装菜的袋子,一只手搀起老阿姨的胳膊,一老一小在摊贩们羡慕的眼光里,亲亲热热地离了农贸市场。
门口司机老李已经照约定等在那里,上了车,老李就发动汽车,往春山路方向驶去。
进了门,钟云清帮钱阿姨把各色食材都拎到厨房,连水果都顾不上吃,他就风风火火、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地下排练室一个人捣鼓去了,看的钱阿姨连连摇头。好不容易等来两人回家的喵星人,却没等到往常的抱抱摸摸亲亲,这时委屈得不行,对着钟云清离开的方向喵喵直叫。
“乖乖——”把泡好的奶粉放到喵星人面前,钱阿姨目光慈祥地向喵星人叮嘱:“我们不要去吵他,小钟可是个音乐家,了不得了不得呢!”
在老太太心里,会弹奏那么多乐器的钟云清,听雷振讲还出了什么唱片,可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音乐家么?
看见有好吃的,雪白的毛团像听懂了钱阿姨的话,微微歪了歪它的小脑袋,冲钱阿姨娇滴滴地喵了一声,就老老实实舔起了盘子里的食物。
而把自己关进地下排练室的钟云清,一整个下午都没再出来过。
期间,钱阿姨不放心,又悄悄地来看了他几次。就见他光着脚丫,盘腿直接坐在地毯上,一会儿咬笔杆,一会儿又抓头发,眉头一下松一下紧,完全是超然物外的样子。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面前的曲谱,眼里仿佛再也装不下别的。
修修改改,不断进行完善,单薄的雏形渐渐有了骨架和丰满的血肉。到晚饭前,终于把第四首曲子作出来的钟云清放下笔,捧着新鲜出炉的曲谱那真是越看越满意,对准乐谱吧唧亲了一口,眉目间神采飞扬的钟二一点不害臊,自恋道:“本大爷真是个天才!”
低沉的闷笑声不期而至,把个二货给吓了一跳。
“雷振!”回头见是熟悉的人,钟二又乐滋滋爬起来,拿着曲谱朝他献宝,“看看我的新曲子!我告诉你啊,今天我和钱阿姨在菜市场,然后我就……唔唔唔……”
已经忙得好几天没和钟二好好相处片刻的雷振,不止接过了他递来的曲谱,顺带把钟二的人也接收了过来,对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一口气亲了下去。
好半天,雷振才把钟小二放开了。
“……我真命苦!”钟二被亲的脸也红了,气也不顺了,一张脸却皱巴巴的,自从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