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会杀死人的。”
太荒唐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在劝他同样大的同伴不要杀比他们垒起来还要高大强壮的成年男人!
那个孩子听进了劝,乖乖地把“大铁片”放了下来,牵着哥哥的手在扬起的灰尘中离开,蹒跚而稚嫩。
不知过了多久,一帮匪徒才喘过气来,他们心有余悸,“——等等,他们跑了。那那个该死的老律师还怎么对付?”
恰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威廉·克拉克老先生沉稳而坚定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我已经带着钱到你们说好的地点了。”
玛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不留神,孩子不见了,再不留神,爸爸也不见了。她拆开威廉·克拉克老先生留下的信——
“致我亲爱的玛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了匪徒约定的地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没办法对两个孩子的遇事坐视不管。他们会遇上那么糟糕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我。我会担当起全部的责任。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让他们安全回来。
还有,玛莎,强纳森其实勉强算是一个好丈夫。他有一颗坚毅的毫不动摇的心。这点从我如何施压他都不为所动中可以看出。你不能生育,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还将收养的孩子当作亲生,说明他是一个感情纯净的男人。我很高兴你嫁了这么一个丈夫。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尽可以依靠他。我相信他会是一个比的上我的好丈夫好爸爸。
我的宝贝,愿上帝永远保佑你和你的家人。
来自
你亲爱的爸爸威廉·克拉克”
玛莎用手揩拭着眼泪,她不想让泪水打湿父亲的信纸。
这时,一块小手帕被递到她的面前——哦,天,这块有小象图案的小手帕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玛莎转过头,看到两个脏兮兮的孩子,顿时惊呆了,“你、你们回来了?你们怎么回来的?”
“嗯,”克拉克无甚所谓地点点头,“我们打开门,走出来,然后就回来了。”
“……”玛莎眼神绝望,“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你们外公为了你们,已经去了交易的地方……”
威廉·克拉克老先生当然不知道兰斯和克拉克已经回家了,他抱着沉重的心情来到被定为交涉场所的废弃工厂,水泥墙的缝隙间透出一线微光,缓和了地上的阴影。
他们像是以这线阳光为分界线,两边站着。威廉外公穿上了他最好的“战衣”,浓黑的眉毛和钢蓝色的眼睛无一不在透露着一股强硬的气息,他都不用开口,就能让人嗅到他身上的硝烟味,仿佛在对这群匪徒说——你们有种就放马过来!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过来了。孩子们在哪?”
“孩子?”匪徒笑了起来,抽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威廉外公的脑袋,“老家伙,我原本是想着要你主动败诉。”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威廉外公说,“但我得先确保我的孩子们的安全。让他们出来见见我。”
“不必了。你的孩子已经没了。”匪徒说,“我们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解决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子弹出膛——
生死交睫的这一刹那被无限拉长,时间仿佛静止下来。
除了小克拉克,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蜡像般停驻下来,他纯净的蓝眼睛看到,威廉外公震惊而悲恸的表情,匪徒们嚣张而溢着血气的笑容,以及在空气中有如舟划水般艰难前行的金属子弹,如果按照这个轨迹继续下去的话,这颗子弹绝对会射中威廉外公的脑袋。
小克拉克扑过去,一把把子弹攒在手心里,因为没有稳住,而顺便扑倒了外公。
时间的闸口再次打开——
威廉外公只恍惚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飞过来,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下来的事,他更来不及反应。他居然被自己的小外孙举着逃跑,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们起码就跑出了几千米的距离,那个工厂都完全看不见影子。
玛莎和强纳森都在公路边上等着,直到威廉上了车,他睁大眼睛,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小克拉克往他的怀里一坐,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
威廉哽咽着问肯特夫妇,“难道这就是你们不想和我合好的原因。”
玛莎说,“我很抱歉,爸爸。但是,我不想让克拉克被人当成怪物送去研究所。……而且也也不是我亲生的,我担心你会……”
威廉愣了一下,然后把克拉克搂进怀中,“我当然也不会允许他被送去研究所的。……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大律师克拉克,我干了那么多年,接过多少案子。我见过亲生的孩子同自己的父母反目成仇,也见过被收养的孩子报答父母。怎么可能单单用血缘来判断亲疏。”
他吻了吻克拉克柔软的黑发,“能让人幸福的,唯有理解和包容。”
——
莱克斯回到家,不动声色地偷偷摸进了管家的房间,把那盒被藏的十分隐蔽的明信片找了出来,整整一大盒,克拉克和兰斯寄了两年的明信片都在里面!
莱克斯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牛,顶着他还未长成的犄角,抱着这个盒子就冲进了爸爸莱昂内尔的书房,他重重地把盒子摔在爸爸的面前,砰的一声,平地惊雷般的巨响。
“爸爸!你骗我!!”他涨红了脸大吼了。
莱昂内尔拿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黑色剪刀剪着一支雪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