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却想着把那个偷拍的人揪出来,教训一顿。
太可恶了。
林天基金会的社区送温暖,第二天就落到实处,他下午还是从专家宿舍区绕路过去,看到家电商城的人在往楼群里搬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一群老人家就围在卡车下面,大约在说感谢的话。
他忍不住笑起来。
傅星河盯着他的笑容,伸手过去,把他的帽子摘下来,“以后来医院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了。”
他用手帮林天梳理了下头发,“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总会散的。”
“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林天抿唇,他今天到医院的时候很早,听见了一些人在说主任医师是同性恋的事,这些人都是道听途说,却谈论说这位主任私生活混乱,和好多男的都不清不楚的,太恶心了。
林天想也不想,当即给了说恶心的那人一拳头。对傅医生来说算不上事儿的议论,林天却不能忍,他不允许有人污蔑傅星河,不允许有人说他坏话,哪怕傅星河跟他说了许多次不要理,林天还是不允许。
他望向傅医生,“我非常、非常讨厌别人那样说你,他们是病人啊,你是医生,你要给他们治病的,却那么说你。”今天他就看见,有个病人死活不愿意进手术室,不想让傅医生来开刀。
那病人只是小毛病,傅星河就随他去了。
有人说他是心虚了,傅星河没有理会,他水准怎么样,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这样说吧,我与他们的关系仅仅是医者和患者,除开这层关系,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他声音变低,“对我造不成伤害,我不在意,你就不用在意。林小天,你懂不懂?”
“我……我懂,道理我懂嘛,我就是忍不了。”
傅星河凝视住他的眼睛,半晌,他叹气,“那好,但是下次不许在医院打人。”
“那我生气我忍不住啊,他凭什么骂你?”
“背着我说的,我也不知道。”
“可是让我听见了啊!”林天义愤填膺,摁喇叭,“凭什么骂你,凭什么,凭什么。”
傅星河笑笑,“幼稚,别摁喇叭了。”
林天这才停下,看着他,“下次我一定控制住,不打人了,不给你丢脸。”其实林天一直都是文明人,别人怎么说话他都不会发怒的模样,但是事情涉及到傅星河了,他脑子突然就炸了。
“你护我,我知道的,”傅星河说,“夏虫不可语冰,别人说什么是他们的事儿,都不是真的,当笑话看就完了。”
林天应道好,心想:傅医生心态真好。
第二天是小年,下午傅星河有个很重要的会诊,林天忙完了过来,他还没结束。林天这次,什么伪装也没有做,没有帽子没有口罩,露出面孔的他,像个发光体,会不由自主吸引旁人的目光。
这位病人从南方某大医院转过来,很棘手,而且还没有检查清楚病因。核磁共振和t都做了,病人体征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病人时常会痉挛,伴随自发xìng_gāo_cháo。
傅星河结束会诊出来,林天趴在外面栏杆上等他,听见开门声,林天就回头了,然后凑到他跟前来。傅星河看见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嘴角轻轻一弯,道:“我先回办公室换个衣服。”
跟傅星河一道从会诊室出来的医生都看到了林天,有些时候,他们会见到总是和主任一起下班的青年,但是极少瞧见他的模样,这还是头一次见他没有挡住面孔。
原来是长这样!和主任一相比,完全是不差的!
以他们主任的长相身材,拿去出道都绰绰有余了!比那些弱鸡似的小鲜肉不知强了多少,像他这种明明能靠脸吃饭的人,偏偏医术还比他们这种四五十的老头子了得。虽然职称只是职称,主任的名头并不代表什么,但傅星河这个主任,端的是货真价实。
再说主任的……男朋友?也不像想象的那样啊,按照大众思维,gay都是比女孩儿还会打扮,比一些女人还骚、还绿茶。可是主任这个吧,怎么和他差不多高?还挺壮一个,和主任身材也没差多少,就是白,白的发光,耀眼。
而且很帅。
刚从走道出去,科室门口,林天就看见了谭娇娇。
她正坐在椅子上的,没有白大褂加身,是便装,一看见傅医生出来,她就站了起来。
这女的不是被赶走了吗?怎么还来?附近都是医生护士,站的不近不远,瞧着都是在干自己的事,实则耳朵都竖起来的。
谭娇娇是专门挑了人多的地儿等傅星河出来,她今天只化了淡妆,连口红都没涂,比在医院当医生的时候,憔悴多了。
她快步走到傅星河面前,满脸都是泪,眼泪说流就流,哗啦哗啦的。
“主任,照片的事儿不是我自愿的!对不起我不该听我叔叔的,都是我叔叔!我才知道,他跟您有过节,是他撺掇我的!”她情绪激动起来,要去抓傅星河,林天赶紧把傅医生拽开,不让她碰。谭娇娇哭的声音特别大,竖起耳朵听的,都忍不住扭头看她,“我不是自愿的,不是我的错,求求您,您让我回来工作吧……”
傅星河给她批的实习报告,直截了当地写她不适合做一名人民医生,这样的评语,出自沪市综合病院的脑外科主任之手,跟随她的档案,洗不掉也摘不干净。以后不会再有医院愿意聘请她这样的医生,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