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要和五皇子定亲之后,居然不是狂喜,反而是昏迷了半天之后,醒来就好像沾了什么邪祟似的。
一忽儿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嘴里呜呜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忽儿又柔情百转,笑地浓情蜜意,然后坐在妆台旁边,一打扮就是一整天,等打扮好了以后,就开始伏桌而哭,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宁慧长公主也曾不停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可姑娘就是哭,也不说话。为着女儿的闺誉,就算心里怀疑是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不敢请神婆什么的来除一除。只能每天虔诚无比地在小佛堂各种磕头求菩萨慈悲,这心里煎熬的过头了,素薇憔悴的不成样,宁慧这也差不离。
这一天,宁慧刚从佛堂里出来,打算去看看素薇,就听到下人回报说宸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敛秋请见。
宁慧一下子慌了神,当时和宸贵妃说的好好的,等陛下一回京,她就去提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尽快让陛下亲自来提亲。结果,第二天素薇就不对劲了,在听到五皇子也病倒在床的时候,宁慧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怕啊,是真怕皇宫里来人,发现素薇不对劲。
这姑娘家被邪祟缠身导致神智不清,万一传出去,素薇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听到敛秋来了,宁慧的脚下一软,要不是林姑姑手疾眼快扶住了,怕是要摔个狠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素薇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能见人啊!宁慧忽然有点后悔,都是她优柔寡断,要是早些悄悄请神婆过来除了素薇身上的脏东西,再多多给人银钱,送出京城也就罢了。这一拖再拖,怕是要拖出问题了。
林姑姑赶忙拍着宁慧的背,“没事儿没事儿,主子没事儿的。敛秋不是旁人,就算宸贵妃知道了,以她的人品,想必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也许是林姑姑分外镇定的气场安抚到了宁慧,她抿了抿鬓角,转身去了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敛秋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行过礼之后,脆生生地说:“大长公主莫要见怪,咱们主子多日不见素薇姑娘,实在是想念的紧。这就着我过来接姑娘入宫住两日,您可千万要舍得呀。”
宁慧强笑着示意她先坐下,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家薇薇她……”
“娘,敛秋姑姑。”宁慧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进门的素薇打断了。
宁慧不可置信地看着素薇,明天昨天晚上还只会哭不会说话,怎么今天这就好了的样子?
敛秋一看素薇穿着月白的衣裙,脸色也微微有点憔悴,双颊都下陷了不少,这可心疼坏了。她也算是看着素薇长大的,虽说明面上她是个奴婢,可这心里还真是把素薇当自家姑娘看待的。
她一把将素薇拉到身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蛋,“唉哟,怎么憔悴瘦弱了这么多?”
素薇冲着母亲悄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了。而后就腻到敛秋怀里撒娇,“哎呀,还不是破虏那臭小子,偏偏选了那么热的一天离京,我去送他的时候不小心中暑了,这回来就病了一个月,又吃不到敛秋姑姑做的八宝凉糕,可不就瘦了么?”
“好好好,姑娘这次跟我进宫且多住几日,奴婢天天给你做。”
敛秋看宁慧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有眼色地先告辞,“奴婢先去外门口等着姑娘。”
敛秋一走,素薇噗通就给宁慧跪下了,“女儿不孝,让母亲费心劳神,是我的罪过。”
宁慧一把将素薇抱进怀里,轻轻捶了两下,嚎啕大哭道:“你这孩子,是要挖我的心肝肉啊!你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儿不能跟亲娘说的,非得把自己作践成那个样子,你不如拿把刀杀了我算了。”
素薇也跟着哭,母女俩哭了半晌之后,素薇擦干眼泪,冲着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娘,我先进宫,等回来以后再跟您说。”无论未来是什么样,今天进宫之后,就该有个论断了。
当素薇进宫和宸贵妃一番寒暄之后,在对方的示意下来到了姬康的福宜殿。
看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青瓦白墙,还有角落那丛开的极其热烈的牡丹花,素薇心中一片悲凉。
当年的自己多可笑,因着旁人总夸自己长的像朵明丽大气的牡丹花,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少女心思,骄横地铲掉了多寿种在花圃里的一大片向日葵,然后种满了牡丹。心中想着,只要多寿一开窗,就能看见这丛牡丹花,是不是就能想起自己呢?
可是现在想来,那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隐喻的是谁,又为什么要种在这一开窗就能看到的角落,多寿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思,就全都在那片向日葵花里面了。
自己是不是太蠢了呢?明明三个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枉她还自诩最为了解多寿的心思,居然对他的那份情意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不是蠢是什么?
“素薇。”姬康披着衣服刚走到窗口,就看见丁素薇站在外面。阳光灿烂到近乎热烈的地步,可素薇站在这样的阳光下,却泪流不止,不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给人一种几近枯萎的感觉来。
他心中一惊,再看素薇的眼神落在那丛牡丹上面,结合素薇如今的状况,他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素薇怕是发现了。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知道了也好,“素薇,进来吧。”
等素薇一进门,他就拉着她坐下来,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干眼泪,再倒了一盏凉茶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