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隐听到这番话,赶忙从记忆中搜寻了一番,而后他无奈苦笑。
上辈子姬康虽然一直病歪歪的,可自己死的时候,人家还活着呢。而且,他清楚的记得,今年姬康的身子一直很不错,一整年都未曾生病卧床,这可把皇帝高兴坏了,过年的时候为此还专门搞了一场酬神祭祀。
为何这辈子,他突然就病的下不了床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什么东西吗?
破虏一听姬康都病的下不了床了,急的团团转。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犹豫,肯定直奔后宫去探望姬康了,可是今日,他走不开。
来的路上,他也思量过,姬暄这个人狠毒又冲动,很可能在长平第一日进学就会找他的麻烦。别说什么同为皇子他不敢太过分,那个被他找茬打残的伴读不也是三品大员的嫡幼子吗,他还不是脾气上来了照打不误?
长平一个没有母族依靠不受皇帝疼爱的小皇子在姬暄看来说不定地位还不如那个伴读呢。
姬隐是什么眼睛,虽然破虏极力保持镇定的帮他布置书桌,但他还是看出了对方浑身散发出的焦躁。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在钟破虏心里的地位还是太低了。也是,这位和姬康年龄相近,当初钟破虏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被皇帝接进宫,就是养在宸贵妃的瑶华宫的。这俩人同吃同住三年多,后来钟破虏又经常进宫陪伴姬康,可以说是真正的竹马无猜。
他只庆幸,钟破虏居然没有听到姬□□病就直接扔下他跑走,还强迫自己留下来陪伴他,这说明在这位心里,对他好歹还是有那么一点关怀和在意的吧。
姬隐拽了拽破虏的袖口,小声说:“破虏,五哥病了,你替我去看看他吧?”他现在可是个贴心善良的小可爱,想要增加破虏对他的好感,只能由他开口提出这件事了。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研墨的破虏听到姬隐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又叹了口气,“不了,多寿那儿肯定有很多御医守着呢,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姬暄那家伙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你,我得留在这儿,免得他发起疯来伤到你。”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姬隐的脑袋,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明明揪着他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却因为察觉到了他对多寿的担忧,还是体贴的让他离开。
“可……可是,五哥和你感情最好了,现在他生病了,肯定想见到你的。看到你去探病,他的精神头就会好一些,这样对养病也有好处的吧?我这里没事的,下午才有骑射,到那时你肯定回来了吧?你去吧,我会小心的。”
破虏转念一想,确实也是,今天早上授课的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曾经教导过大舅的帝师呢,为人虽然严肃刻板,却最是一碗水端平,断容不得姬暄在他的课上挑事儿。
“那……”
“你快去吧,我会替你给教师请假的。”
“好,那我去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破虏瞪了一眼还在阴笑着看向这边的姬暄,冲他挥了挥拳头,转身跑走了。
看着破虏消失在门外,姬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钟破虏啊钟破虏,但愿你日后可莫要后悔今日扔下我的这个决定才好。
在后宫狂奔的破虏根本不知道那位纯良可爱的小皇子早就给他记了一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去确认多寿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探完病他得赶紧回南书房。把长平一个人扔在那儿,他总觉得很不安。
瑶华宫。
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躺在床上,他的相貌乍看上去顶多清秀而已。但再仔细看,就能发现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墨玉一般,可又比墨玉多出那么几分温暖柔|软。尤其是多年的病弱让他的唇色肤色都略显寡淡,更显得眉目黑如点墨,好似一副悠远的上品水墨画,得细细品味才能得其一二分诗情画意。
他斜靠在软囊上,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扬起唇角,绽开一个笑脸。
“还笑,还笑!我早说让你把那些书本扔开,别去进学,你非不听!你看,这就累病了不是?”看着儿子笑眯眯的模样,宸贵妃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儿子早慧懂事,自打落草就开始吃药,这十二年来就没有一日断过。今年打开春到如今一直都还算康健,她还想着感谢上苍神佛庇佑,说不得儿子以后就见好了,哪里料到他突然又病倒了。
“娘别担心,我这就听你话,好好休养一些时日,不去进学了可好?您别哭了,您这一哭,儿心里更难受了。”姬康说话不疾不徐,明明早上还咳了血,可现在他却一副风轻云淡十分从容的样子。
听儿子这么说,宸贵妃赶忙擦干了眼泪,“那你可得听话!我这就着人把你的书房给锁起来,没有御医点头,你不许再进去。”
“好好,那娘你别罚溶月同风她们了吧,这大冷天的,再跪下去要伤着腿了。”
“哼,她们没有照顾好你,本就该罚。再说了,是她们自己去跪着的,娘可没有下令罚她们。早就派人让她们起来了,难不成在你心里,娘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吗?”
“是了,娘最是菩萨心肠。”
母子俩这边正闲聊着,一个豆蔻少女端着药走了进来,“药好了,多寿你快些趁热喝了。”
宸贵妃在少女进来的那一瞬,原本矜持又优雅的笑容马上扩大了不止一倍,她拉着少女的手,“这事儿